“楊醫生?”陳謹睡眼惺忪地揉着眼睛,拉開房門着實被這陣仗吓了一跳,眼神在衆人中遊離一番後,精準定位到了唯一的熟人。
“噢,我們來給病人做個體檢,确認指标後就能開始用藥了。小劉,你帶家屬去2樓也做個檢查,再說說注意事項。”楊醫生扭頭對身側的年輕醫生囑咐道。
“麻煩給我們兩分鐘收拾一下。”陳謹把門縫緊了緊,扯着笑客氣道,還沒等人點頭就把門關上了。
“林哥,得起床做個檢查。”陳謹速度往嘴裡塞了根牙刷,扒着浴室門沖床上人嚷道。
林延看上去也有些懵,迷迷糊糊坐在床邊,雙腿耷拉在空中,衣服領口又松了一道。
“好。”林延打了個哈欠,踩着拖鞋也進了浴室。
“今天得穿醫院發的病号服,我已經帶回家洗過了,就在第一個櫃子裡挂着,待會我也得去做個檢查,回來給你帶好吃的。”陳謹簡單擦了把臉,越過林延出了浴室,拉開衣櫃随手摸了件衣服就往身上套。
外面畢竟還有人等着,陳謹直接當着林延的面脫了睡衣睡褲。
他平時運動的不多,但勝在alpha天生的優勢和小媽的優良基因,身材恰到好處的對味,若有若無的肌肉線條配上白皙的皮膚,比多數Omega還有競争力。
陳謹順手開了旁邊的櫃子,舉着病号服回頭跟林延介紹,剛巧跟林延的視線撞了個正着。
“怎麼了?”陳謹将将把左手從上衣袖口抽出了,見林延直直盯着他,心裡有些不明所以。
林延沒答話,避開他的視線,側身躲進浴室裡。
陳謹撓了撓頭,把衣服從衣架上取了下來,挂到了浴室門内側的把手上。
“我先出去了,你換好再出來。”陳謹交代了一句,把浴室門帶上了。
“不好意思,久等了。”陳謹換了鞋子,對着門口竊竊私語的衆人尴尬一笑,跟着小劉醫生離開了。
這群人來的很早,應該是剛上班就集合了,陳謹一路走下來,發現這層樓的診室空了大半。
“這邊請。”小劉幫着按了電梯,有種别樣的謙卑。
“謝謝。”陳謹點頭回應。
“這個實驗的風險還是有的,具體的注意事項老師寫了告知書,在您之前也有成功的案例……”小劉帶路連門把手都沒讓他碰一下,“實驗”兩字就這麼明晃晃地透了出來。
“我知道。”陳謹瞥了眼小劉的胸牌,這應該是楊醫生的小實習生。
“哦好,第一個階段Omega可能會比較排斥您的信息素,同時也有抵觸肢體接觸等伴生行為,持續時間因人而異,之前有組實驗,咳,有組病人一直持續到了治療結束,痊愈後兩人因此分居,當然,病是治好了的,那個Omega再也沒出現腺體方面的問題。”小劉醫生繞來繞去圓了一圈,最後讪讪住了嘴。
這倒是讓他想起了之前陸向研說的那個失敗案例,想來這個情況能算是部分原因。
陳謹在心裡給自己敲了個警鐘,默默祈禱之後的一切都能夠順利。
“嗯,還有别的潛在風險嗎?”陳謹跟着小劉進了間檢查室,裡面設備一應俱全,連操作的護士都配了好幾個。
“這邊采血。”靠門口的護士招呼了一聲。
陳謹坐下後把右臂伸了出去,目光依舊落在小劉醫生臉上,在等他的後話。
“第一個階段後,Omega會格外渴望alpha的信息素,但是考慮到腺體的承受能力,alpha必須控制給予量,少量的alpha信息素不能夠滿足Omega的需求,可能會導緻病人出現焦慮暴躁抑郁的情況,不過您放心,我們配了相關的心理醫生,能緩解一部分的壓力。”
“嘶”陳謹倒抽了一口涼氣,這個采血的針頭有點粗,取的量也多了些。
“還有别的嗎?”陳謹看着暗紅的血液沿着軟管流向五顔六色的采血管裡,下意識咬住了後槽牙。
“第二個階段過後病人情況就比較穩定了,對于alpha信息素的需求量和采集頻次會低很多,在能保證幹淨的信息素環境的前提下,病人就可以出院居家治療,按期來醫院複查就可以了。”小劉答的很官方,活像是背下來的。
“好了,不要揉動傷口,腺□□采集在那邊。”護士給他壓了根棉簽,端着滿滿一盤采血管離開了。
采血還好,腺□□的話就不太好了,從酒精碰上他後頸的那一刻,他額頭上的青筋就突了起來,捏緊的拳頭微微顫抖,強忍着疼痛配合着低頭。
“為什麼會排斥我的信息素?”陳謹試圖轉移自己的注意力,絲毫沒察覺到他惡狠狠的語氣。
小劉愣了愣,噎了好一會答道:“因為Omega長期缺少alpha的信息素,腺體對alpha信息素産生了抵抗反應,短期不接受alpha信息素的進入,需要一段時間的脫敏訓練才能恢複正常。”
“怎麼脫敏?”
腺液的采集太漫長了,汗珠不一會就聚成了團,沿着他的臉頰滾到了下巴,不知道的還以為是眼淚。
“信息素壓制。”小劉面不改色吐出幾個字來,砸地陳謹頭腦一白。
讓誰信息素壓制?壓制誰?是誰想出來的治療方式?
他現在算是知道為什麼會有反beta腺體研究組織了,沒吃過苦就是無法感同身受,不受信息素影響的群體,怎麼能懂信息素的微妙和習性?
“右轉測一下信息素濃度。”
針尖離開皮肉後疼痛漸漸停了下來,一股說不出的酸脹取而代之。
生理上的束縛太要命了,完全沒法通過意志去克服。
“陳先生,我扶您吧。”小劉醫生往前邁了半步,手臂懸在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