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打完呀,陳謹一直盯着呢,怎麼還失了個表現的機會。
護士很快就過來了,沒勞動兩人開門,敲過後直接推門進了。
“他的瓶空了。”林延擡手指了下陳謹的吊瓶,護士點了點頭過來給他把針起了。
陳謹跟着仰頭看了一眼,瓶裡的藥水已經滑到輸液管的一半,原來林延也在看他的嘛。
“麻煩你跟醫生說一聲我們同意加量。”林延語調平緩,對護士叮囑道。
“好的。”護士熟練地給陳謹手背上貼好膠帶,帶着空瓶離開了。
“林哥,我能坐過去嗎?”陳謹輕聲問道。
林延挪了挪身子,空出半邊床,拍了拍被子示意他坐過來。
機不可失失不再來,陳謹鞋都沒穿,就一腳跨上了床,盤腿坐在林延腳邊。
“沒事。”林延掀開旁邊的被子,留出一片空地來。
更近一步的事,陳謹不敢馬虎,磨磨唧唧爬了過去。
分明昨天上午還挨在一起,隻這一天陳謹就有種如隔三秋的感覺,動作都蹑手蹑腳起來。
兩人挨近後,陳謹能聞到林延身上的味道,比之前要濃一些,可能是用了藥的緣故吧,這種淡淡的花香跟林延的性格很配,讓他忍不住動心。
“我好想你……”陳謹貼着林延耳邊低語,沒忍住抽了抽鼻子。
“嗯。”林延伸出手摸了摸他的臉,隻是在觸及之前遲疑了片刻。
“林哥你對我真好。”陳謹偏頭吻上林延的掌心,雙臂輕輕環上林延的腰,把上身都陷進林延懷裡。
“你今晚睡床。”林延揉了揉他的腦袋,敞開左臂讓陳謹徹底埋進來。
先前計較林延和陸向研說話,确實是他太不懂事了,兩人又沒有背着他,光明正大聊天能有什麼事?再說林延又沒有什麼别的心思,下次單買一杯就行了,不能讓林延跟着吃苦。
陳謹心裡暗暗盤算着,靠在林延胸前安靜聽這人的心跳聲。
到底還是他有眼光,也足夠幸運,兩人這一路走下來沒讓他吃什麼苦頭。
起初陳謹對于加量這個詞還沒什麼概念,直到第二次護士拿了五個吊瓶進門,他才對此有了清晰的認知。
“都是今天的?”陳謹從床上下來後,搬了個新凳子坐在床邊看劇本,見到護士這麼大陣仗,不可置信地脫口而出。
“對的,之後打留置針就好了,這是同意書,麻煩二位簽字。”護士從床頭拉個凹槽,把五個吊瓶依次擺了進去。
陳謹接過同意書翻了一翻,原先确定的時間被縮短了一半,第一個階段直接砍掉了三分之二,也就是說再過四五天就能結束了。
他沒有立即簽字,看過後遞給了林延。
林延沒他看的認真,瞄了眼計劃表就接過筆簽了字。
“這麼快真的沒問題嗎?”陳謹看了眼槽裡的瓶瓶罐罐,又指了指新的計劃表。
“兩位有疑問的話,我可以叫楊醫生過來一趟。”護士給林延換了新的針頭,從口袋裡掏出個小吊瓶挂了上去。
“不用,簽字吧。”林延把筆遞給了陳謹。
盡管他心裡一萬個不願意,但在林延面前還是老實簽了字。
“那我不打擾二位休息了,需要換水的時候按鈴叫我。”護士接過同意書,微笑着完成了最後的服務。
“林哥,你是不是很想早點出院?”陳謹這話問的别扭,他總不好說“你是不是特别不想和我待一起”。
“我們都有自己的工作,我不想因為這個耽誤太久。”林延平靜回應道。
養尊處優慣了,陳謹倒是真沒嘗過生活的苦,工不工作對他來說不是那麼重要,追求的也隻不過是個理想。
說實話他其實并不太懂林延對工作的追求,隻是覺得林延的工作很偉大值得尊敬,但再深的科研精神就是他所不懂的了。
“嗯,下雪前能回家的話,咱們就去Q市轉一圈,那邊有片特别大的森林,封山之前很漂亮。”
那兒還有個很靈的道觀,他有年冬天陪秦隅去過,如今如願以償得去還願。
“好。”林延搭上他的手,笑着點了點頭。
這五個吊瓶的威力太大了,從早上十點一直吊到下午三點,滴的林延手都涼透了,午飯都是陳謹一口一口喂的。
調整治療方案後,醫院保險起見規定了飲食要求,中午送來的都是清湯寡水的營養餐,陳謹吃着倒還習慣,就是林延不太喜歡,追着喂了半天也沒吃幾口。
“再吃兩口呗,林哥,明天我換家店買。”陳謹夾了筷菠菜遞到林延嘴邊。
“我吃飽了,你吃吧。”林延抗拒地推了把陳謹的手腕,臉上嫌棄的表情藏不住。
“都是營養師搭配好的,不挑食好不好?”陳謹锲而不舍地怼到林延面前。
林延微微歎了口氣,不情願地把菜葉子含進嘴裡。
“就剩一瓶了,你手好冰,我讓護工買個暖手貼送上來。”陳謹兩手交替捂着林延的手背,捂了半天也沒能捂熱。
“沒事,你把桌子撤了吧。”林延把枕頭邊的筆記本電腦又塞進了懷裡,單手掀開屏幕,按下了開機鍵。
“别寫了,今天先休息吧,我也不看了,咱們說會兒話。”陳謹擡手把屏幕按了回去,拉住林延的另一隻手攥了攥。
林延欲言又止又看了他一眼,最後妥協答應下來。
“我們是不是很早之前見過?”還沒等陳謹想好開場白,林延就搶先問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