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謹沒敢分心,時刻注意着林延的變化,連檢測儀的數據都顧不上看。
汗珠順着林延的臉頰滑到了下巴,滴在地毯上潤濕了一小片,林延上牙咬緊下唇,整個身軀抖的不成樣子。
臘梅的味道慢慢溢了出來,那股淡淡的暗香夾揉在松枝的味道裡,本該是隆冬的相遇,卻被烈火烤的發苦,沒有一點和諧可言。
“還能不能再加點量?還在可承受時間内,alpha加量,濃度還沒答道臨界值。”耳麥那頭聲音很雜,陳謹被吵得頭疼,從中簡單提出幾個字眼繼續照做。
臘梅的味道越來越重了,空氣中的苦味也越來越明顯,陳謹呼吸不住急促起來,長時間的信息素高壓對他來說也并不輕松。
再高一度的威壓上去後,林延竟然緩緩擡起了頭。
林延的嘴唇向外滲着血,慘白的面色看的人毛孔聳立,緊縮着的眉心皺成一團,眼神裡滿是憎惡與恨意。
隻是這輕輕一眼,陳謹整個大腦就空白了,四肢頓時失了力,他沒見過這樣的林延,哪怕隻是錯覺的一眼,他都慌得強斂住信息素。
“林,林哥……”陳謹噓聲叫了句,呼吸都塞在了鼻間。
信息素斂去後,林延沒能立馬清醒過來,依舊維持着原樣,陰着臉和陳謹對峙。
“額,今天就先到這兒吧。”耳麥那邊慌忙斷了聯。
陳謹被林延盯得繃緊了肌肉,下意識吞了下口水。
林延目光漸漸渙散開來,再次凝聚後又恢複了冷淡的模樣。
陳謹沒敢輕舉妄動,直到林延支着地毯要起身時,才上前扯住了林延的袖口。
他試着按原先的計劃釋放着安撫信息素,還沒沾上林延的布料就被狠狠甩開了手。
做都做了,要是折在這一步,先前的苦就白吃了。
林延顫顫巍巍站了起來,還沒穩住身形就被陳謹拖着腳踝砸進了沙發裡。
“林哥,再堅持一下,一會兒就好,一會兒就好……”陳謹把人強硬按在身下,嘴裡說着乞求的話,信息素溫柔地裹上林延全身。
林延還沒緩過來勁,活動着四肢極力反抗着他,鼻息間悶哼不止。
“别怕,别怕,都已經結束了,别怕……”陳謹不斷加重信息素的濃度,單手鉗住林延的雙臂,借着重量把人摁在沙發裡。
松枝挂着露水滑落進臘梅的花蕊,溫潤的雪水帶着淺淺的溫度養護着交錯的樹根。
陳謹耐着性子安撫着身下人,嘴上軟話說了一遭又一遭,可手上的力氣卻一點也不見少。
林延不甘屈服咬上他的手,雖然信息素不算太濃,但也沒透出一點好意,使盡渾身解數來宣洩着此刻的不滿。
陳謹就這麼壓着人放了半個小時信息素,手上從疼痛變得麻木,林延嘴上力道逐漸松了下來,淚水滴答滴答落在陳謹手背,微弱的抽泣聲在病房裡響了起來。
“不跑好不好?我不會傷害你,别怕我行不行?”陳謹貼在林延耳邊喃喃道,低沉着聲音,生怕再吓到他。
“對不起……”林延啞着嗓子哽咽道,溫柔的淚珠打上陳謹手背,跟先前冰冷的液體形成對比。
“沒事了,别怕,别怕。”陳謹試探着撤去手上的力度,确保林延不逃後,慢慢撫上他的背,一下一下給他順着氣。
陳謹支着地毯,把身體擡了起來,倒向一邊後,又不放心地扯住了林延的手腕。
“壓疼了沒?”陳謹看着林延手腕上因緊握而留下的紅痕,摩挲着林延的皮膚輕輕揉了揉。
林延哭的眼都腫了,嘴唇上的血凝在一起,早已分不清是誰流出的。
“我抱你到床上去好不好?先睡一覺,睡醒了就都好了,别怕林哥。”陳謹張開雙臂向林延靠近,輕輕環上林延肩頭後,把人徐徐抱了起來,托着後臀放到床上去。
林延盯着他發愣,抓住陳謹的衣領死不放手,像是撈到救命稻草一般。
陳謹自然不會反抗,掀開被子把兩人都籠了進去。
短暫的黑暗讓林延平靜下來,兩人鼻息相蹭,整個被子裡都是信息素的味道。
“你很好聞……”林延抽了抽鼻子,下意識低喃道。
陳謹感覺心跳都慢了半拍,隐忍的熱氣打在林延鼻翼,一手捂住林延的眼睛,溫聲安慰道:“睡吧,我陪着你。”
可能是因為缺氧,又或是真的累到了,林延沒一會兒就在陳謹懷裡睡過去了。
陳謹倒是沒幾分睡意,哄完人後虛脫着倒在床上,心力憔悴從未這麼淺顯易懂過。
可當他無意偏過頭望向窗外時,一旁信息素檢測儀上的數字,驚的他倒抽了一口涼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