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停在門口後,兩人都沒有輕舉妄動,給陸向研打了個電話确認後,陳謹才試探性拉開車門走了出去。
陸向研依舊穿着實驗室的白大褂,戴着眼鏡很是沉穩内斂,好像方才車子的那通電話不是他接的一樣。
“本來說着要給師弟親自送過去的,麻煩你跑一趟了。”陸向研遞過來一個密封文件袋,反客為主客氣道。
“謝謝學長了,新的醫院離這兒挺遠,怎麼能勞動你跑一趟,正好我和方老師在附近拍戲,就順道過來拿回去了。”陳謹接過文件袋在手裡掂量了一下,看樣子應該夠林延忙活好一陣了。
“方老師人呢?送你到這兒就回去了?”陸向研朝他身後往了一眼。
“附近人太多了,方老師可能會被認出來,他在車上等我。”陳謹順手指了下路邊的車。
“我跟過去打聲招呼吧,很久沒見了。”陸向研說着便擡腳走了過去,陳謹也跟在身後朝車那邊去。
“認識你哥的事,我之前沒告訴你,方老師都跟你說了?”陸向研邊走邊問,連頭都沒回。
“說了,還有林延的事,也謝謝你。”陳謹糾結了半天,還是把這個謝說了出口。
陸向研腳步一停,轉過身面向他道:“師弟也把那件事跟你說了?”
陳謹點了點頭,接着道:“以前是我誤會學長了,不好意思。”
“沒事,你哥知道嗎?”陸向研臉色一凝,輕咳一聲問道。
“知道什麼?”陳謹沒懂他的意思。
“沒什麼,舉手之勞,你和方老師打算去哪兒?”陸向研臉上神情緩了緩,及時轉移了話題。
“回醫院。”
“他去醫院幹嘛?”陸向研抓住了重點。
是了,他哥住院的事,暫時還沒有别人知道,這個别人也包括被蒙在鼓裡的陸向研。
“不對。”陸向研很快就反應過來了,敲了敲車窗,對着駕駛座上的方逐清道:“你不會又和陳灼搞到一起去了吧?”
陳謹聽着一臉懵,愈發不懂這三個人之間的友誼,周圍的路人被陸向研這一聲質疑吸引來了目光,陳謹趕忙拉開車門坐了進去。
“上車說。”方逐清對着陸向研道,話才說完就發動了車子。
陸向研就這麼跟着車子被帶離了崗位,坐在後座一臉震驚地看着駕駛座上雲淡風輕的方逐清,還十分睿智地發現了副駕上的藥膳盒子。
“你哥是不是回來了?”陸向研轉移目标朝他看來過來。
陳謹一時語塞,擡頭瞟了眼後視鏡裡的方逐清。
“陳灼回來了沒告訴我?”陸向研話裡沒有一絲疑問的味道,直直看着方逐清撇了下嘴。
“我哥受傷了,才醒過來沒多久,師哥也是偶然知道的。”陳謹趕緊替他哥找補。
“受傷了?現在怎麼樣了?”
“哦,沒什麼大事了,就是傷到骨頭需要靜養。”陳謹解釋道。
“靜養他去幹什麼?”陸向研擡手指了下方逐清。
陳謹辯白的話被堵在了嗓子眼裡,無助地看了眼方逐清。
陸向研這副裝扮問起問題來很有壓迫性,先前他戴有色眼鏡看人,沒有發現這種壓迫感,現在對陸向研心存感激後,更是理不直氣也不壯。
“去陪睡呀,這麼好的機會我可不能錯過。”方逐清悠哉悠哉念道。
“你能不能要點臉。”陸向研坐直了身子吐槽道。
“下個路口放你下來,你自己走回去。”方逐清說着便要變道内行。
“醫院地址發我一份,我明天過去看看。”陸向研拍了拍他的手臂叮囑道。
方逐清把車停在路邊,轉身損了陸向研一句:“你别給他發,你哥要靜養,他去了還怎麼安靜。”
“我讓我師弟給我發,等着身敗名裂吧,方老二。”陸向研臨下車前,探回腦袋回怼道,甩了車門,大步往研究所趕。
太稀奇了,這兩個人在一起,陳謹都插不進話,陸向研碰上看上去挺随和的人,碰上方逐清就變得有些欠,不知道在他哥面前又會擦出什麼樣的火花。
“師哥你們關系很好嗎?”陳謹在人走後,還是好奇問了一句。
方逐清調轉車頭回了主幹道,答道:“他是狗頭軍師,經常拉着你哥出去喝酒,我們談戀愛那會兒,他整天勸你哥分手。”
這下陳謹更理不清了,這樣的關系,方逐清沒開車撞他就不錯了,兩個人相處怎麼還會有種說不出的默契感。
“我大度,不跟他計較。”方逐清想了一會兒又補充了一句。
陳謹陪着尴尬笑了笑,抱着手上那個厚厚的文件袋沒再多說。
方逐清把車直接開到了骨科樓下,陳謹打算先上樓看了他哥一眼再回去。
兩人才打開房門,就聽見房間裡穿來了陸向研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