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它睡醒了的話,它就回去按按鈕,它最近一直在說‘想’這個詞。”
畫畫隻說了一個動詞,沒有主語,沒有謂語。評論區的觀衆都說小貓咪已經給太老了,可能老年癡呆了。
“我朋友也在找花花之前的主人,他覺得花花走之前是想看看之前的主人。”
李輝最近一直在做這件事,到處找人,發帖,發公告,發花花小時候的照片,他希望能找到花花之前的主人,無論是棄養也好,跑丢的也罷,花花願意跟他走或者繼續呆在這裡,李輝都沒有問題。
人都不能經受住思念,更何況一隻普通的貓咪呢。李輝想。
他總要試試,所以他一直在發帖,他希望那個人的出現。
文榆也期待地望向他,莊文君沒辦法在這樣的目光說說一個“不”。其實他也害怕,萬一花花不是他的貓呢,他空歡喜一場,他幾乎記不得那隻貓的樣子了。
莊文君有時候不知道是自己忘了他,還是選擇忘了他。
文榆給他看小時候的視頻,莊文君皺着眉仔細看着,看了好久眉頭更加緊了:和他印象中的那隻小貓太像了。
每一塊花紋,每一塊紋理。
“真的……有點像。”
文榆喜出望外,“那太好了,我幫你聯系,你去看看嘛。”
不可思議。
莊文君隻有這個詞語能夠表達,他拿出自己的手機關注了那個博主。他開始仔細地翻,越看越像。
忽然他注意到小貓小時候的一張照片,這張照片……
莊文君内心疑惑,這不是他家的照片嗎,印象中是他拍的,怎麼這個博主也有。莊文君不确定,時間太久了,恍如隔世,他實在不能确定是不是類似的裝修風格。
莊文君先壓下疑問,“謝謝你。”
“啊?”不知道他在說什麼,“害,這也是巧合了。真是無巧不成書。”文榆終于确定好了,“要是你今天有時間我們可以今天晚上去。”
莊文君回想了一下,笑着點頭,文榆毫不掩飾地笑了,她的笑容都是真心,所以看着格外讓人舒服。
“還是謝謝你。”他再次表達感謝,“即使緣分作為托詞,也是多虧了你。”
文榆最聽不得别人誇了,耳根子紅了,“沒事!也謝謝你送我的生日禮物啊。”
幾年前,他們隻見過一兩面的時候,莊文君忽然送來了一份禮物,一個很正統的名牌包包。文榆真的覺得無功不受祿,确定了好幾次終于能夠知道确實是送給自己的。
但是為什麼呢?
“為什麼呢,”文榆真的有點好奇,“你為什麼要送我包啊?”
時間流轉,莊文君從記憶的瀚海裡也終于想起來星星點點關于這件事的記憶。當時他創業受挫,家族裡幾方勢力相争,自己依托着東方地産施舍的小恩小惠四處拉投資。上有叔叔伯伯勢力已經很壯大,盤根錯節,環環相扣,自己年輕,根本插不進去,雖然父母親說兄友弟恭,但莊文君作為那一輩的老小,根本沒有話語權。
哥哥、叔叔他們縱橫捭阖,早已經将蛋糕瓜分殆盡,他,莊文君聽的最多的一句話就是:“倒不如你去發展演藝圈,這樣我們家請代言人以後就方便了。”
哥哥不是哥哥,走在路上根本不會打招呼,他們年長他太多,在莊文君把他們當做兄長的時候,他們早已經把他當做同資源的競争者。
那個時候他經常一個人在海邊散步,哥哥們更是嘲弄他,說他一幅傷春悲秋的模樣,真是戲子。想招祖母喜歡,還不如小時候那招。
莊文君經常不說話,後來他也學會了那套,他再也沒叫過他們哥哥。
小貓就是這個時候撿到的,他不想再引起他們的嘲笑,所以他偷偷養,但是有一天回來,窗戶開着,小貓還是走丢了。
莊文君整理好情緒,說:“好。”
他經常說好的,小貓咪走丢的時候,他也這麼說,“好的,丢了就丢了吧。”
“因為你送了我一整套種子。”莊文君溫溫柔柔說道,窗外飄進來幾滴雨,增添幾分破碎感。
文榆一愣,風同樣吹起她的劉海,隔着風和雨,文榆恍惚了,她幾乎以為莊文君發現了什麼,她仔細觀察他,他毫無破綻,于是她也笑着說道:“原來你知道啊。”
他知道那套種子的意義,他也回贈了同樣的禮物。那個包包他做了很久的功課,他問過明媚,那個時候她還是他的太太。明媚的态度不冷不熱,她說選一個貴的就好。
莊文君沒有聽,他去看了三次,選了個和文榆氣質相仿的模特,她背着好看,莊文君才最後送了那個包。
“包包呢,你喜歡嗎?”莊文君自然是不可能說自己在包上花費了很多心思,這樣在被人看來,他這個剛離婚的人别有用心。
“當然喜歡,低調奢華,有内涵。”
包包她當然很喜歡,但是她也沒有很多場景使用,所以經常閑置在家。
莊文君忽然笑了起來,像個調皮的小孩。
“你有珍藏我送你的禮物嗎?”
文榆心忽然亂一拍,這該死的帥氣,文榆這輩子發過誓,隻會談帥哥,但年紀比她大這麼多的,文榆沒談過。
有點想談。
呸!
腦子到底在想什麼啊,文榆哭臉,一股腦都說出來,“好吧好吧,包包我賣了,對不起,有段時間我真的太缺錢了。”
莊文君還是看着她笑,笑了一會兒看文榆看着哭喪着臉,他安慰::“我知道的,無論怎麼樣能幫上你一點忙我都很開心。”
文榆看着他,他好像永遠在溫柔的笑。
“真的嗎?”
“當然。”
“誰告訴你的?”
莊文君沒有裝傻充楞,回答她:
“寒雨說的。”
嘶——
莊寒雨果然是個大嘴巴,“那我也告訴你她的一件糗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