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文君搖頭,連他都不知道怎麼表明的關系,他說不出口。
網友、朋友、暧昧對象、短暫的戀愛,莊文君沒辦法給出具體的定義。
他最後道謝,等待搬運師傅的時候他拆開,試着彈奏了一首曲子。
敕勒歌。
民歌。
聽着他磕磕絆絆敲完,文榆覺得這首曲子還是馬頭琴好聽。但她還是對他的表演送出了贊美,畢竟這是基本禮貌。
“好聽,原來你也會啊。”
他安靜地坐在一箱衣服上,不知道在想這些什麼。
他在難過嗎?
文榆不知道他還有沒有這樣的情緒,因為他一直都是溫和、包容的。
她歎口氣,他是在難過。
或許是在為那位朋友吧,也或許是在為他自己。
搬好家,文榆又開始專心緻志剪視頻,改視頻,幾個朋友也關注她的賬号,都知道她的住處換了,她搬了一個新家。
幾人嘗試從私信聯系,可是她的私信關了。
沈如亭肚子已經大了,和文榆也已經三個月沒有聯系了,她一氣之下搬出去,沈如亭也找不到她。
她大着肚子住在别墅,諾大的别墅,隻有她和保姆兩個人。
她一肚子苦水,沒人說。
文榆把自己之前的社交平台連夜清了一遍,想到邢惟之前發過自己,忍着脾氣打他電話讓他删掉。
“不删,為什麼要删。除非你來參加下周的聚會。”
文榆忍耐着脾氣。
“我再說一遍,删了!”
邢惟也是個倔驢,“不删。”
下一秒文榆就怪了電話,聽着“嘟嘟嘟”邢惟沒生氣。他還在上班,先給自己泡了壺濃茶,接着不慌不忙按了個回撥。
“嘟嘟嘟——”
她不接。
邢惟有的是耐心,尤其是對文榆。
她還是不接。
打到第四個,文榆再次把他拉黑了。
嘿,這有什麼了不起,邢惟畫了個号碼接着打。在鈴聲想起的第二遍,文榆接了,一開口就罵人,“你到底要幹嘛!”
“沒幹嘛,給你做筆交易,你會喜歡的。”
——
周六晚上,興運山莊。
一衆權貴現身,對于邢家這個初出茅廬的小子,誰都想看一眼,到底是鬥戰勝佛,還是那個弼馬溫。
莊文君也在場。
沒想到的是,文榆也在。
文榆一席白色長裙,燙了栗色的大卷,好好梳妝打扮,人精神了不止一個度。
莊文君在台下看着她,她像深山大宅院的海棠花,冷傲,不為世人打動。而邢惟就站在海棠的旁邊,牽着她的手。
倘若一周前,莊文君肯定會祝福這對愛侶,看着他們一路走來,或多或少是有些欣慰,邢惟這個不着調的而活也終于有人收拾了。
可現在,莊文君嘴裡先嘗出來的是苦澀。
假酒。
角落裡莊寒雨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幕,兩人恩愛,琴瑟和鳴。不是前幾個月還在生他的氣嗎,怎麼這麼快就能當衆看到一起了。
“憑什麼啊,把我們晾在這裡,和那個混蛋在一塊!”
大壯趕緊捂住她的嘴,“喝多了,喝多了,真的喝多了。”
他拉着人往外走。
作秀就得做得真,要不然錢都不給結。文榆吐槽,錢難掙屎難吃。
終于敬酒完,文榆借着上廁所的時間,偷偷去花園裡躲了會兒。
今晚夜色皎皎,能将花園的話看得一清二楚,果然外面清亮,心情都好了不少。看花發現身邊竟然有個人影晃動,文榆吓一跳。
立馬看向後面,竟是莊寒雨。
她看樣子是喝了酒,臉上紅撲撲,顧不得臉上的妝發,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哭訴,“憑什麼你倆就這麼和好了,我們什麼都沒幹啊,你就給我們拉黑名單。”
“你一個人在這裡,誰不擔心你啊,你就邢惟一個朋友嗎!”
說着她中間想嘔吐,文榆又扶着她吐,自己熏的要命,尋思着以後再也不找一個喝酒的男人做伴侶。
她吐完還說:“就他是你朋友嗎?雖然一開始确實是受人所托,可是我對你好不好你不知道嗎?”
莊寒雨拍拍胸脯,又把自己拍吐了。
“嘔——”
不行了,文榆也有點反胃,可是又不能不管她。
“你一個人住院割闌尾,我一直在醫院啊,是邢惟讓我來的嗎,不是!”
說着她又哭了,眼淚嘩嘩,“是因為我把你當真朋友啊,文榆!”
文榆看着她的模樣,也有點想哭,她記得那個時候,一個人身上錢不多,請不得護工,韓雨就一趟趟往醫院跑,那時候大壯還不是很喜歡她,總是韓雨一個人來。
她睡醒看見她在床頭偷偷抹眼淚,還以為自己得了什麼絕症,原來是她覺得自己可憐,總是一個人。
“好啦好啦,我早就不生氣了,就是沒找到個合适的機會。”
莊寒雨才不聽呢,偶爾有人出來透風,看到這兩個女人在耍酒瘋,又悄悄退回去了。
一時沒注意,身邊突然多了個人,吓兩人一跳。莊寒雨罵道:“你走路沒聲兒啊!”
莊文君笑着看着她,“我去叫大壯來了。”
“好,謝謝。”
“你可不允許再拉黑我啊,不允許!”
被拉走前,她還在喋喋不休,“你等着,我、我去報仇!”
天氣有些涼了,文榆一件裙子有些單薄,“莊先生,那我也就進去啦。”
還有一件大事沒宣布呢,她還有任務。沒想到莊文君忽然變了臉,攔在面前,“我有話說。”
他的表情嚴肅,莫名讓文榆打了個寒戰。
下一瞬間,一件外套披在她的肩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