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叁柒以要多住幾年,以及等會要散财到街邊祈福黎家為由要了兩中等的箱子的銀子走。
不僅如此,徐子還給好些婢女和家丁,當然這些都是黎春生用來盯着自己,黎叁柒自然知曉,這是防止她逃跑用的。
站在她身側的婢女瞬間不樂意了,婢女道:“如此多的人,寺廟定是帶不進去的,徐管家,還是收回一些比較好。”
徐子瞬間陷入兩難,道:“這……可是老爺。”
黎叁柒連忙填補道:“這些人少一點為好,分别帶幾個就好。況且我要帶走陳氏生前服侍的那些婢女家丁,以及我的那些都帶上。我房中婢女家丁對我知根知底一些,陳氏的那些留在這裡也是礙了現在家母的眼,倒不如我一次性帶走,給錢遣散歸鄉。”
講這麼多,黎叁柒希望徐子知趣一點,别那麼死闆,畢竟那些人,她等會大有用處。
徐子思索了一番,覺得黎叁柒講的很有道理,也就同意了。
黎叁柒對着旁邊的婢女道:“椿兒,你帶着這些東西和婢女家丁,先回去收拾東西,并且把我的人以及陳氏生前的那些人都叫一叫,都收拾收拾,等我來。”
椿兒“喏”了一聲,便帶着婢女家丁離開。
黎叁柒對徐子笑了笑,道:“我還有些事,便先行告辭了,還請跟爹爹說,我下午便出發去寺廟守靈。”
徐子“喏”了一聲,也便離去了。
——
黎叁柒來到陶姨的小屋,關心道:“陶姨,你現在如何?下午我們便出發去靈山寺祈福了。”
陶姨站起身,伸了個懶腰道:“沒撒子大問題,我這把老骨頭硬的狠~”也是這大動作,撕扯到了陶姨背後的傷口,疼的她最後一個字都發長音了。
黎叁柒捂嘴笑,道:“好,陶姨慢點。”
陶姨有些尴尬,怎麼就發出這種聲音,她連忙轉移話題問道:“你還有何事嗎?”
黎叁柒道:“陶姨好好收拾收拾,下午咱就出發了。我隻是來告知你這件事的。告知完,我就走了。”
陶姨連忙擺手,道:“快走快走!别礙我的眼。”
黎叁柒輕笑出聲,自然不會在原地多留,道:“小心些,牽扯傷口就不好了。好了,我先走了。”言罷,黎叁柒便轉身就走了。
“……”
陶姨慢慢跟着黎叁柒的腳步,她侃侃停在門邊,看着黎叁柒離去的背影,原本上揚的嘴角漸漸耷拉下來。
她摸了摸腰間的玉牌,心中五味雜陳,一夜過去,黎叁柒給人的感覺就像是隻笑面虎,根本分不清她笑的含義是什麼。一時竟分不清是該為小姐的成長感到欣慰,還是該為她的一夜長大而傷感:
楓生歌啊,【未知】這真的是對小姐最好的保護嗎?
未時。
黎叁柒在上午便派人将自己為黎家的富貴前往寺廟祈福以及守靈的消息散播出去,這樣,到離開時,還能在街上撒錢,來表達黎家的福祉。
外加,昨日鬧的那件事,大家都知道,黎家富商養外室這件事,加上,黎春生突然蠢的将羅花帶進門,雖是後門,但還是有人會見到,光是這件事足以讓人亂想一通,随即謠言四起。
丈夫在妻子頭七未過就将外室接回家,而他們的閨女表現得十分大度,坦然接受此事,盡顯自己的寬容,外加黎叁柒去寺廟守靈這一疊加,白眼狼這個名頭就不會落在她的身上,反而是落了個可憐人的稱呼。
當她坐上馬車,在街邊遊蕩時,将會為謠言做實。
她甚至和藹的将拿出部分錢财分分發給路邊的百姓乞丐等等,來表示黎家的恩德,順勢為黎春生即将再婚發出祝福,自然也能為她塑造一個溫柔可欺的人設。
自然她是善良的,就會很多人喜愛,也會放映出黎家富商不忠的事實,竟不能明着表明,那就讓那顆種子,埋的深一點。
流言四起的瞬間,羅花想真正進門,還差點意思。
黎叁柒離開了城池,往郊外開去,黎叁柒立馬選擇了繞路走,畢竟正常走的話,可能會被不安好心的人利用這點,給她埋伏一頓。
羅花,或者更多的人,都不會是什麼善茬,要是她死了,黎春生手裡的東西歸屬權會是誰的,真的太難猜了,會是誰呢?
黎叁柒微微勾起嘴角,她就不信這流言四起,黎春生還能堵上家當去取一個讓自己成為笑話的女人。
去寺廟要繞路的話就會把路途變得長一些,原本半日就會到,但繞路就要多花幾個時辰。
夜幕如墨,悄然降臨,天邊的最後一抹霞光也被吞噬殆盡。馬車在蜿蜒的土路上颠簸前行,車輪碾過碎石,發出沉悶的滾動聲。車廂内,燭火搖曳,微弱的光線在黑暗中掙紮,映照出黎叁柒冷峻的面龐,誰也不清楚現在的她在思索着什麼。
突然,馬兒發出一聲嘶鳴,車身猛地一震,随即戛然而止。車夫慌忙拉緊缰繩,試圖穩住受驚的馬匹。車廂内的陶姨被突如其來的停滞驚得前傾,手中的物品散落一地。
一片混亂中,車夫跳下車,借着微弱的月光和車燈,發現馬車前方躺着一個人影。那人蜷縮在地上,一動不動,似乎已經失去了意識。車夫的心猛地一沉,急忙上前查看,心中祈禱着不要發生最壞的情況。夜風拂過,帶來一絲涼意,也吹散了車夫額頭上滲出的冷汗。
車夫看到少年渾身是血的模樣,連忙通知車廂内的黎叁柒,聽得黎叁柒不禁皺眉,晚上還有人碰瓷,是沒見到她帶這麼多人嗎,這麼不怕死。
下車後,黎叁柒微微有些吃驚。
少年倒在冰冷的石闆路上,身體蜷縮成一團,仿佛一隻被折斷羽翼的鳥。他的衣衫早已被鮮血浸透,暗紅色的血迹在布料上蔓延,像是無數條蜿蜒的河流,最終彙聚在他的身下,形成一灘刺目的血泊。
他的手臂無力地攤開,指尖微微蜷曲,掌心中還殘留着未幹的血迹,仿佛在最後一刻仍試圖抓住什麼。他的雙腿彎曲着,一隻腳上的鞋子已經脫落,露出蒼白的腳踝,與周圍的血色形成鮮明的對比。他的臉側貼着地面,半邊臉頰被血迹覆蓋,另半邊則蒼白如紙,額角的傷口仍在緩緩滲血,順着他的太陽穴流下,與地上的血泊融為一體。
他的呼吸微弱得幾乎聽不見,胸口隻有輕微的起伏,在證明他還活着。
黎叁柒見狀,并不太想理會,這碰瓷也碰瓷過于離譜了吧,外加看着活不久的樣子,救了也是白費。
陶姨好奇的也站出馬車,見到如此情景,連忙讓車夫将少年擡上馬車,傷這般的重,先進行簡單的處理,打算等到達目的地後,再做進一步的治療。
黎叁柒微微不解,“這人快死了,況且一眼看去就像是個碰瓷的,你為何要……”
“救人之心不可少,小姐,如若你哪日也是如此重傷倒在别人的車前,你會是想被救,還是等死呢?”陶姨道。
“行吧,聽陶姨的。”
車夫将少年擡上馬車後,簡單的處理誰做,就成了問題,畢竟,在黎叁柒的記憶裡,還真沒什麼婢女家丁會治傷的。
這時陶姨道:“那水壺和毛巾來,以及盆,我先輕輕為他擦拭,我們沒有繃帶,隻能先清水擦一擦傷口,以免感染。”
黎叁柒連忙吩咐小去,東西進入馬車内後,黎叁柒便吩咐車夫開車,慢慢開,免得傷者受到颠簸了。
吩咐完後,黎叁柒回頭,就看見陶姨在輕輕的給傷者臉頰上的上,黎叁柒詫異道:“陶姨,你竟然還會這些啊。”
陶姨道:“早年間,有個不知死活的家夥,老是搞得自己一身傷的回來,我也就學會了一點這項技能。”
黎叁柒吃驚道:“沒想到,陶姨這麼厲害啊。”
陶姨道:“是那個家夥,不懂珍惜自己,我才學的,但我許久沒弄了,手法都生疏不少。”
黎叁柒湊近,就看見少年微微顫抖的眼睫毛,眉頭皺起,臉色蒼白毫無血色,唯有那紅色,在這張瓷白的臉上顯得鮮豔無比。
她道:“那也很厲害,到時候我也學這個。”
“你啊,什麼都想學。不過,想學是好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