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扳倒黎家,可卻發現自己,什麼都不會。
黎家家大業大,對她而言無疑是一座無法跨越的大山,少女擡頭仿佛與黎叁柒注視,她喃喃自語道:“我該怎麼辦?誰能來教我怎麼做?”
黎叁柒輕聲重複,仔細揣摩這句話,“誰能教我怎麼做?”
黎叁柒呆呆的看着少女垂着頭喪氣的模樣,微風吹亂兩人的鬓發,兩人對視着,透過對方的眼睛清晰的看到了自己的身影。
黎叁柒甚至覺得,對方能看見自己,但不可能,自己當時想了一晚上,擡頭隻能看到的是——一副娘親親自畫風景畫。
筆夾輕觸畫紙,最後一筆是一片黑葉,這幅畫算是完成了。
“娘親?你畫的是何地方?孩兒怎麼從來為見過這個地方?長得好奇怪哦。”兒時的黎叁柒不滿的嘟囔道。
一副畫中,有一個神似祭台的藍色台子在畫的中央,台子的周圍是好幾個短柱子,柱子畫的模糊,就一束下來的一筆,看不清是何作用,但每個地方都爬滿了黑色的葉子,顯得特别的詭異,黎叁柒隻能想到這個詞。
女人慈愛的笑了笑,解釋道:“我的手沒什麼力氣,畫線困難了些,你這是嫌棄我了?”
黎叁柒立馬捂住額頭,一臉防備的模樣,解釋道:“說好了!不準彈我額頭。”
女人假裝黯然神傷道:“你倒是防備上我了。”
黎叁柒看着女人這樣,心中不忍,趕忙撲進女人懷裡,道:“哪有!我隻是想說,你畫的如此複雜,而且好奇怪哦,為什麼都是黑色葉子?如果我把這畫給那個先生看,他一眼就看出是你畫的。”
女人道:“我幫你做功課,你倒是挑上了。”
黎叁柒瞬間氣鼓鼓道:“我怎麼知道爹發什麼瘋,給我找這樣的先生來,我又不喜畫畫,又非得我學。”
“先生一定會告訴爹爹的,爹爹又不喜聽我說話,老是一味的罰戒尺,做什麼都罰戒尺,真是無趣至極。”
“你究竟是怎麼看上……唔”
黎叁柒原本想說什麼的,卻被女人一把捂住了嘴,女人一個老瓜崩就彈在黎叁柒的腦門上。
吃痛的黎叁柒不解,但被女人捂住嘴,她想說什麼,卻隻能發出嗚嗚的叫聲。
女人嚴肅道:“你不要亂說話,免得被人聽了去。”
黎叁柒不理解,連她這麼小的孩子都看的懂,如今的黎春生壓根不喜歡女人,喜歡的是那養在外面的外世,但女人依舊維護着黎春生。
女人道:“行了,我們換個話題,筆給你,你自己看看,怎麼改這幅畫。”
言罷,黎叁柒的嘴巴才得以解脫,她道:“你不愛提就不提。”
她直起身子,接過筆,繼續道:“太奇怪了,太詭異了,像個祭台。我覺得先生就該畫在裡頭。”
女人問道:“為何?”
黎叁柒咬住筆尾,思索道:“嘶,咱是真不喜歡那個先生,他在衆多先生中最愛告狀,我最讨厭告狀精,就該把他綁到這祭台上,讓他感受一下被支配的感覺。”
女人思索半天,發現不對,道:“你這是公報私仇,你就沒其他感受?”
黎叁柒心虛道:“哪有!我這是光明正大。說道其他感受,我倒是覺得陰森森的,怪怪的,但是我又覺得好美,好漂亮?所以好奇怪哦。”
女人道:“也罷,以後啊,你要看到這個地方,就離遠一點,這地方不是你能去的。”
黎叁柒道:“這些不是娘親你自己想的地方嗎?而且我課這麼多,哪有時間去哦。”
女人聽聞後,笑的樂不合嘴,道:“行啦,還抱怨呢,多學點,才是對你有益處知不知道。”
“學學學,光是這些功課,就老多了,根本不想學。”黎叁柒道:“倒是娘,你這幅畫,我感覺是交不了了,畫的如此複雜。”
“那還真是可惜了,挂起來吧,以後讓你多看着。”
黎叁柒将紙接過,道:“行,雖詭異,但仔細一看,還是别有一帆風味的。”
“哦?”女人看着黎叁柒滿意的樣子,臉色漸漸冷下來,但當黎叁柒擡頭看向她時,她的笑容又挂了起來。
黎叁柒指向她們面對的空白牆上,道:“椿兒,去把這幅畫放入畫卷裡,挂在那邊。我要日日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