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就是這個,每當有人看中了這古董店的東西,就得找花師傅來這裡解毒,不然不可以賣的。”掌櫃道:“倒是,沒想到老闆娘你也不怕這上面的毒。”
黎叁柒也不知道,為什麼不怕,但她抓住重點道:“你可以聯系到花雨梁?”
掌櫃道:“可以啊,每當有人要買這裡的古董,喏,隻要那鳥傳信即可。”
掌櫃指着櫃台上那隻黑不溜秋的烏鴉,烏鴉順勢叫了兩聲,似乎是在說,“沒錯,就是我。”
黎叁柒道:“我寫信,你讓這隻烏鴉給花雨梁送信。”
掌櫃道:“小姐?這也沒有要買古董的啊,你這是……”
“别問,别打聽,按照我說的去做即可。”黎叁柒立馬就想回書房寫信,這不就是純天然的找師傅方式嗎,真要一個國家一個國家的去找花雨梁,還不如直接寫信送出去快啊。
掌櫃見狀,也隻好“行”。
紙筆墨拿出的瞬間,黎叁柒想寫的文字太多,她擡頭的一刻,瞬間感覺到有人在注視自己,她憑直覺扭頭看向敞開的窗戶,可窗戶口什麼都沒有,她不免覺得自己是眼花了,但還是覺得有人在注視着自己。
她忍不住的将窗戶關起來,才多了幾分安全感,她又坐回原位,提筆開始抒寫,但又感覺不妥,最終思索了片刻,她選擇了不寫,屬實是因為,她感覺到周圍還是有雙眼睛在盯着自己,根本無法下筆。
她悠悠的放下筆,那種不适感才消失不見,真的奇怪。
另一邊,暝期跟着陸二來到了一個野外的小木屋處,不知是不是太久無人居住的緣由,這小木屋破敗不堪,但滿院子的向日葵倒是生長的很好,每一朵花都随着太陽而興奮的擡起頭。
門打開,便是撲面而來的粉塵,要不是兩人一個帶面具,一個帶面紗,不然兩人此時早就開始咳嗽起來了。
陸二微微有些懷念道:“十幾個月過去…沒想到這滿院子的向日葵還開的如此光彩奪目。”
暝期并未接話,陸二顧自說起來:“洛大哥,多有打擾了,我們拿完就走。”
陸二便開始翻找了起來,陸一說的是一個信封,這個房子很是簡陋,就一張床,一個衣櫃,一套桌凳,一個櫃子,隻有這些零散的大型擺件,找起來也快,畢竟能放置東西的也就那麼一點地方。
櫃子一個個打開,裡面一籮筐的書,這些書足以看出住這裡的人鉚足了力氣讀書,畢竟不隻是櫃子,這房子除了那零散的大型擺件,最多的東西,那便是書了。
陸二在尋找東西,則暝期在門口等待,他看着滿院子的向日葵。
這是一個少年對少女滿懷愛意的象征,在這破敗不堪的木屋裡,隻有向日葵開的最盛大。
“找到了!”陸二開心的拿起信封。
她拿起信封,外面信封包裝上寫着,送許娣,三個字,陸二盲猜一波,陸一要找的便是這個信封了。
她打算把櫃子合上時,意外發現,原本放置信封的下面,還有一本無名的本子,她剛剛找時,在每本書的下面都有一個專門積累知識的冊子,但都寫了名字,但這個卻無名無字。
她輕輕拿起,将其打開,裡面都是墨字彙聚而成的“愛”,震驚之餘,她也感到了深深的難受,以前的她認為洛言成就是一個不折不扣的騙子,與富家千金許娣完全不是一個檔次的存在,富家千金和窮子書生,怎麼看都不配在一起。
她甚至認為,洛言成就是為了騙許娣的錢,才迷惑了許娣,因此,她從不喜洛言成,總在許娣面前與洛言成攀比許娣更愛誰這種幼稚的小把戲,但這本冊子,無疑打破了她一直以來的成見。
她連忙将其也拿着,打算給陸一一同看。
她走出木屋的那一刻,還有寫恍惚,她回頭望去,她曾也跟着她來到這間屋子來拜訪過洛言成,當時的自己看着着破敗不堪的房子,那可是覺得姐姐後半生要完蛋的感覺,如若兩人在一起時,洛言成還未曾考取功名,那意味着是一筆巨大的開銷,對于姐姐後半生的生活感到無比的堪憂。
當時的姐姐怎麼說來着,好像是在說:“沒事的,不會出現那些事的,言成說了,待他考取功名後,再來娶我。”
“這麼幼稚的把戲,姐,你不會真信了吧。”女孩不滿道:“這種一看就是不安好心的,一看就是想騙你的錢。”
當時的少女很認真的反駁着女孩:“言成不會騙我的,我信他,我會等他考取功名,娶我為妻。”
“……”
“洛大哥,我摘一朵向日葵,替你送給姐姐。”向日葵被折斷,少女将其拿在手中,在領走前,她往木屋的方向鞠了一躬,道:“願你,來生有個好人家。”
大風輕輕的吹起向日葵,花瓣随着風飄向天空,向日葵始終如一的對着耀眼的太陽,表達着自己沉默的愛意。
在這本無名的冊子裡,一個窮書生明明買墨水都要三思很久的事,卻在冊子裡用墨水寫滿了一個少女的所有喜好:
我和許娣在紀元十九年季夏甲子日(6月4日)中相遇,那日陽光之下,向日葵盛大而燦爛,以及她的笑容。
她喜歡向日葵,而且是特别喜歡的那種,所以我種了滿院子的向日葵,來年還能整些瓜子吃吃。她說,向日葵花海是她想在去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