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度從車子裡鑽出來,此刻的月見月海已經完全看不出來是咒術高專的學生了。
服帖的工作制服套裝,羽織也被掖進褲子當作外套,整齊的額發,垂在腦袋後面的馬尾辮,以及大大的遮住下半張臉的口罩。除了上挑的貓眼依舊淩厲,随便來個陌生人,誰還能猜出他的本性是電波系的麻煩精。
“我的眼光沒錯,果然很适合月見君,堪稱完美的僞裝。”輔助監督都忍不住鼓掌稱贊。
從口罩下面傳來悶悶的聲音,月見月海還是有點生悶氣的意思,不太樂意接下這種微妙的在贊美,“那我進去報道了,有情況手機聯系。”
“你知道我的電話嘛。”五條悟突然叫住即将離開的身影,遠遠地攤開手示意。
腳步立刻調轉方向,月見月海沉默地把手機交過去。
靈巧的手指幾乎隻看得見幾道殘影,很快就将自己的聯系電話存進去,五條悟眼睛又不安分地在裡面掃了幾圈才将手機還給對方。
這個白毛竟然給自己存成“尊敬的五條悟前輩”這種名字……
月見月海一邊将其改成“五條大笨蛋”,頭也不回地進入了看護中心。
“我說他的褲子是不是選小了,大腿那邊看着有些緊啊。”五條悟撐着下巴,猝不及防地冒出一句。
“是嗎?”輔助監督打開文件确認,“不會啊,是按照月見君入學時夜蛾老師提供的尺寸訂購的。啊、或許是他的高專校服褲子裁短了吧,所以換成長褲會有些誤差。”
五條悟不置可否地點點頭,沒有再過問。
……
指導月見月海的前輩大約也才三十出頭,說話緩慢性格沉穩可動作卻十分利落。
像月見月海這種剛進來的新人,開始接觸的工作内容基本都是收集替換用品、整理盤點貨物以及清理打掃公共活動區之類的體力活,不可能立刻就參與一些與産婦密切相關的工作内容。
‘這樣下去,再待上十天半個月恐怕都接觸不到任務目标。’
月見月海表面上正仔細聆聽着指導前輩的教誨,腦袋裡的思緒早就不知道飄到什麼地方去了。
必須得找個突破口才行,他想,否則不知道事後某個白毛會怎麼笑話自己不懂得變通呢。
默默打算着,月見月海終于等到打掃公共活動區的時候,找到機會與負責飲料台的員工搭上了話。
“這樣啊,真是沒想到,月見小姐你看着這麼懂事竟然還有一位姐姐?”
工作牌上打印出來的姓氏為赤島的工作人員,大約也是好不容易的休息時間,有一搭沒一搭地聊着。
“是啊。她去年年末剛剛結婚,正在準備要第一個孩子呢。”月見月海适時地僞裝出有些煩惱的表情,繼續編造着不存在的姐姐的故事,“不過,好像不怎麼順利的樣子。”
“啊啦,是不是遇到什麼困難了?最近的年輕人,無論是生活還是工作上遭受到不愉快的事情都隻能往心裡藏,心理壓力都很大的。”
果然,八卦是打開每個人話匣子的最佳手段。赤島也是有些年紀的員工了,在看護中心裡的資曆不淺,适時地安慰着“愁容滿面”的後輩。
“要維持心情愉悅保持适度運動,備孕的成功率才會高一些。話雖這麼說,很多時候其實就是運氣的問題,慢慢來,勸你姐姐放寬心吧。”
月見月海裝作乖巧地應和,一邊繼續抛出鈎子,“是呀,我也勸過我姐姐不要太着急。不過也不是一時半會就能轉變心态的,她前段時間還急得去各地神社求簽了。”
“啊呀,确實,好多人都會選擇去神社參拜祈願,還會請道主進自己家做法呢。”
似乎是想到什麼,赤島女士湊近腦袋壓低聲音,“你知道嗎,我們這邊就有幾位産婦就是專門求的護身符,特别靈驗。”
“護身符?這麼有效果,是哪座神社的呀?”
BINGO。
摸到了點線索的尾巴,月見月海不動聲色地湊地更近了。
“……這個倒是不清楚。”赤島女士連忙直起腰,看了眼周邊環境,确認活動室内隻有她們兩人。又迅速低下頭,趕忙說完,“應該是什麼靈能大師,我也是遠遠地聽到她們聊天時說過幾次。至于靈驗不靈驗麼,你要是真的想知道的話,可以等周五晚上的親自活動時間去問問。”
月見月海配合着用力點點頭,又面露擔憂,“這樣做不會引起她們的反感嗎?”
“應該不會,她們對待那個吊墜的态度還挺奇怪的,對這件事也沒有特别保密的樣子。”
想了想,赤島女士露出難以描述的表情,忍不住對着一臉天真的後輩多叮囑上一句,“不過我有看過那個護身符的樣子,好像一條蛇還是龍來着反正是深色的,給人的感覺有些……一時半會也說不清楚,總之隻要你見到,就能明白肯定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