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頭看時，對方好像沒移開眼，揮着手朝小程珣再見，程珣揮了揮，轉回頭悶聲回去了。

……

“嗚嗚嗚”

小程珣蹲在房門口，身上像被水沖洗了一遍，濕了個透，頭發上的水就濕答答從額頭滑落下來。

小程珣猛撲過去，躺在地上的女人就被小程珣摟在了懷裡，嘶喊聲和雷聲交織在一起。

血混在手心裡，不斷地流，外面的雨下的更大了。

轟隆隆——

嘭！頓時雷聲炸開。

程珣猛地一睜眼，啪嗒啪嗒，鼻血大滴大滴地掉落在地上，毫無征兆。

程珣剛要捂上鼻孔，就感覺自己的臉被對面人的手握住了，随即鼻孔感受到了輕輕的擦拭，沈星野一下一下地将糊滿嘴巴和鼻子的血擦幹淨。

看着突然流鼻血的程珣，程一陽和許硯立馬就要跳起來，奈何程一陽腳受傷，比許硯慢了一拍跳着來到程珣身邊，一頓驚慌詢問。

程珣安慰着他倆說自己沒事，就是鼻子幹燥，好一頓，兩人才沒圍着程珣，但身旁的沈星野卻突然開了口：“為什麼。”

為什麼。其實程珣也不知道，可能是那晚的記憶到現在回想起來仍然令人無法接受，又可能現在真的很幹燥吧。

程珣頓了頓，彎着的眼角朝沈星野看過去，道了道：“沒事。”

“現在你比不笑看着難受。”

咧着的嘴角有一瞬間的凝固，一瞬間，程珣的呼吸停滞了，好像對方總是能看清一切，能捉摸程珣所有的變化，好幾秒，都沒有聲音。

沈星野盯着程珣，半蹲着的身體輕仰着頭與程珣對視，一隻手擦着剩餘的血迹，時不時碰到上唇，輕輕地摩挲，許硯走路時帶起的風就飄起了幾根頭發，印在程珣的瞳孔裡。

好一會兒，程珣才移開了眼，朝别處看去，此時坐在沙發上的小男孩走了過來，朝程珣遞了個糖果，開口說：“我姐姐說吃了糖就不疼了。”

程珣笑了笑，揉揉男孩的腦袋，開口說：“謝謝你的糖果，還沒有問你的名字呢。”

“我…我沒有名字，也…沒有家人。”男孩低垂着頭，揉着衣角。

聽着這話，輕揉腦袋的手有幾秒停了下來，轉而又撫了撫男孩的頭，開口說道。

“你願意跟着我嗎？”

聽到這話時男孩好像靜止了，然後又擡起了頭，看着程珣。

程珣眉眼溫柔，溫聲道：“願意的話，我給你取個名字。”

男孩頓時回過了神，重重點了點頭。

程珣揉了揉男孩的頭，思考了會兒才說道：“要不就叫“程熠”，雖然如螢火蟲一樣渺小，但卻能成為照亮自己的光。”

男孩使勁點了點頭，程珣笑着揉揉他的頭發。

沈星野半蹲着，看着程珣手裡的糖，斂了斂眼神，才又移開了。

好一會兒，房間才安靜了下來，走廊的躁動聲持續響着，房門不斷地晃動，直到整個天色暗了下來，聲音也沒有停息的迹象。

晚間，輕輕的呼吸聲像個圈，在房間裡來回滾動。

程熠興奮的晚上都要挨着程珣睡，于是為了避免在一個凳子上坐着，程珣便拿了一個還算可以墊着的席子，鋪在了地上，程珣和程熠就坐在席子上，沈星野就靠坐在程珣身邊。

月光随着窗簾在顫動，左右搖擺，眼皮重重壓了下來，閉上眼就躺在了一個“枕頭”上。

清晨，陽光反射在臉上，卻在眼睛一處遮住了，程珣睜了眼，才發現自己又靠上了沈星野的肩膀，對方正用手給自己擋陽光。

程珣直起了身，開口說了句謝謝。

此時，走廊外面的躁動聲戛然而止，接着隔着幾間房的房門打了開來，開門咔哒的聲響落在幾個人的耳朵裡，接着外面就傳來了幾個人的對話聲。

“他x的，終于出來了。”

“要是讓我碰上程珣那小子，我非要揍死他不可！”

“還有他旁邊那誰！一個都不放過！”

“哎喲，疼死我了！”

“快走快走！”

踢踏踢踏的聲響一下一下回蕩在走廊，突然，一窩蜂的腳步聲一瞬間爆裂開來！走廊跑步的聲響震動了地面，走廊外幾個人驚恐的聲音炸開來，逃跑的聲音就在走廊回蕩，又從樓下傳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