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到了門派大比,沈清淮對結果并不太看重,這些徒弟有能擠進前十的自然好,但就算沒有也不礙事。
他不看重,自有人看重。
這次打的是擂台賽,元嬰以下弟子們輪流對戰,進行初賽,赢三次的晉級,再一對一篩去一半,剩下的幾人混戰,最後留在台上的就是第一了。
現在剛剛初賽,陳鏡度在台下備賽,擡頭眼神陰骛地朝台上沈清淮看去。
就是因為這師徒幾個,害得他被禁足半個月,門下那幾個小畜生弟子也對他有怨言。
這次他一定要好好出口氣,讓裴江野這小雜種好好丢丢人。
如此想着,陳鏡度悄無聲息從懷裡掏出一瓶藥,緊緊攥到了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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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拼現場實在太喧嚣了,初賽的時候設了好幾個擂台,輪流打,幾個長老并不能每場比賽都點評,水鏡中往往隻放比較有看點的比賽。
像那種金丹打築基甚至練氣的,實在沒什麼意思。
直到裴江野和陳鏡度上台。
華玄之暗罵誰排的對戰表,讓這倆冤家上來了,後邊排表的徒弟被他一瞪,肩膀聳了聳。
他也不知道啊,這是随機排的。誰知道會這麼巧!
陳鏡度現在是金丹大圓滿,半步元嬰,其實參加門派大比是有些不要臉的,很多金丹大圓滿的弟子碰上這比賽都會自覺閉關不參加。
但是陳鏡度這人不要臉慣了,也就沒人能管得了他了。
裴江野比他境界低很多,才剛剛金丹初期,兩個人打本來也應該歸到沒什麼看點中。
但是裴江野已經太多次越境勝别人,所以負責調水鏡的弟子還是很有眼力見地換成了他們兩個這邊的擂台。
隻見台上兩人身形靈活,出招絲滑,内力渾厚,打得難分難舍,你來我回,一招一式都格外漂亮。
特别是裴江野,躲閃間還能伸手攻擊,遇到強敵心态平和,不急不緩,可以說是表現非常好了。
掌門看得津津有味,剛想誇誇兩個師弟教得好,卻見池鶴明心不在焉的,沈清淮也依舊那麼張不冷不熱的淡漠面容。
年長的大師兄頓時氣不打一處來,他重重咳一聲:“你們看,這兩位弟子如何?”
沈清淮淡淡道:“不錯。”
池鶴明腦子都不過一下,直接複制粘貼:“不錯。”
華玄之:……
他氣得吹胡子瞪眼:“這是你們的親傳弟子在對招,和你們在親自對招有什麼區别,你們就這樣不放在心上?”
沈清淮很不理解大師兄有什麼可急的,他還想着今天的日常任務,正有些煩躁。
這日常任務經過他嘗試發現,雖然不用一口氣做完,但是三日之内最好做一次。
眼看今日就是第三日,他卻還毫無頭緒。
實在不知道這個尋求師尊的幫助并得到安慰是個什麼東西。
隻好随身帶過來了謝渡那副畫像。
剛剛他正專心鑽研該如何完成任務,根本沒看台上是誰打得怎麼樣。
随意瞥了眼,沈清淮覺得台上兩個人打得還可以,剛要說點什麼回答師兄,卻倏地瞥見陳鏡度速度極快地掏出了一瓶藥撒出去。
那藥粉無色又輕盈,若非沈清淮正好看到,恐怕根本發現不了。
他立刻出聲:“他用了藥。”
見所有人都詫異看向自己,沈清淮壓下煩躁,聲音冷得幾乎要結冰:“我說,陳鏡度朝裴江野撒了藥。”
幾乎是瞬間,水鏡中裴江野瞳孔蓦地變紅,紅到幾乎要滴血的程度,強烈的魔氣四溢而出。
場上亂作一團,三師姐四師兄都沒在,來了的幾個長老除了沈清淮都有些急,特别是池鶴明,他沒想到自己還沒來得及幹什麼,徒弟竟先搶了先。
台上的陳鏡度卻不知道自己幹的所有事都被長老們知道得一清二楚,望着裴江野血紅的眼珠,心中痛快不已。
“哈哈小雜種,藏不住身上的魔氣了吧,還不快快認輸,再打下去你恐怕就要被逐出師門了。”
裴江野看向他的眼神宛如一頭被惹怒的狼崽子,又恨又怒,陳鏡度是吃準了門内規矩,用邪魔外道攻擊同門,就是自掘墳墓。
可如果就這樣認輸下去,裴江野這次大比估計也是廢了。
掌門和戒律堂一定會罰他個使用魔氣。
正在這時,池鶴明的聲音傳來:“陳鏡度,給我滾上來。”
台上兩人俱是一愣,特别是陳鏡度,臉色一下變得煞白。
什麼意思,難道師尊發現是自己用了禁藥?
他惴惴不安,到了觀賽台,沒等别人開口,自己撲通一聲跪下去,高呼着師尊師伯師叔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