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啰裡吧嗦,挂了。”
挂斷電話後,希甜甜點回遊戲,這次聊天框多出了一條消息,三分鐘前。
【每天都在擺爛】:你想讓我去KKT嗎?
希甜甜看着這句話眉頭一點點皺起,她又看向自己發出去的話,郁悶地撇了撇嘴。
她問的是對方還有沒有興趣打比賽,他回的什麼,什麼叫她想讓他去KKT……好像也沒錯,在知道灰色欣賞初見後,她的确是起了這樣的想法,又想到他自身的條件,覺得還可以在職業道路上拼一拼,想了想後,她回複了消息。
【希甜甜努力長高】:你這意思,好像我說想,你就會去一樣。
【希甜甜努力長高】:我是覺得,你遊戲玩的還湊合,年齡也不大,幹嘛不再走走職業路,在全遊當一個小主播。
希甜甜抿了抿唇,可不是小主播麼,雖然是巅峰賽高手,但直播間人氣,連她的十分之一都不如。而且趁着現在年輕,可以打個幾年職業,積累一下人氣,以後就算想當主播,也完全可以,這麼簡單的道理應該誰都明白吧。
消息發出後,希甜甜等待着,系統顯示對方在線,所以他應該是看了,但是為什麼沒有回複,她抿了抿唇,仔細想了一會後,又發了一句話。
【希甜甜努力長高】:如果你是在意那件事,我想說的是,清者自清,為什麼要因為爛人而影響到你的事業呢,除非你真的對打比賽一點興趣都沒有了。
希甜甜揉着額頭輕聲笑了,沒想到有一天,她會這麼耐心地勸導一個人,她信奉的宗旨是,人的選擇,無論對與錯,到頭來都該接受這樣做帶來的後果,可她現在卻在跟一個隻在網上接觸過的人,說讓他換一種選擇,好像有點可笑呢,她又憑什麼幹預别人什麼呢。
忽然有種無力襲上心來,不知道是不是月經快來的緣故,心情沒由地開始沮喪。
手機響了一下,她擡眸看去,初見回了她的消息。
【每天都在擺爛】:嗯。
希甜甜眨了眨眼,嘴巴微微張大,就這麼一個字嗎,對方沒有反駁,沒有陰陽怪氣,感覺好像是有好好考慮她的話,見鬼了吧。
她不解地搖了搖頭,退出了遊戲,對于初見怎麼選擇,已經沒了興趣,人啊,該怎麼就這樣,按照自己想過的活,可以光鮮亮麗,可以肆意明媚,也可以得過且過,或是陰郁昏暗,隻要能維持想過下去的欲望,那其他或許并不重要了。
……
滿天飛雪,女孩轉動着腳尖,翩翩起舞,長款羽絨服限制了她優美的動作,一下一下的步伐更是顯露着憨厚的笨拙感,但灰暗的路燈下擋不住她的笑顔如花,比在場館裡看的要更近也更加真實。他握着手機的手在顫動着,不是因為雪花落下的冷,而是一種從未有過的心慌意亂侵襲着他,可是下一秒,女孩忽然消失不見……
初見從夢魇中醒來,額頭覆上了一層薄汗,頭昏腦漲。
這樣的夢他時常會做,無法克制。他起身下床,去衛生間洗臉。
鏡子裡的男生清俊消瘦,打濕的劉海一簇一簇遮住了眉眼,落下一片陰影。
少許,他苦笑了笑,蒼白的臉冷冷淡淡。
下午兩點的公交車上,零零散散坐着的幾個人,昏昏欲睡,車内很是安靜,除了時不時響起的站點聲音再無其他,初見看着窗外蕭瑟的天,這個冬日的第一場雪應該快了。
下車後他戴上口罩又攏起棉衣帽子戴在頭上,低頭看着手機上的導航往目的地緩慢走去。
走了一會,他看着面前的黑色大鐵門,停住了腳步。摘下帽子後,他看向右側的牆上——那裡挂着KKT電子競技俱樂部的牌子,從外面看去,這裡很像一個小型的破舊工廠,東西兩邊是五層的小樓,中間是一片空地,有簡易的籃球場和乒乓球台子,似乎還圈了一塊地方用來種菜。
聽說KKT是聯盟裡最窮的俱樂部,現在一看,也還行,比想象中強。
初見按了門鈴,在說明來意做了登記後,他走向門衛指着的西邊大樓。
西樓這邊隻有零散的幾個人進出,而東邊的大樓門口遠遠看去有一些人圍在一起,看不清楚,不知道在做什麼,隐約聽見有笑聲,他随意看了一眼後他往西邊走去。
三樓最裡側的辦公室,唐鈞敲了敲門,聽到裡面說了一聲進,他推門走進去。
“你好,我叫唐鈞……ID初見。”
“來了,喝什麼?茶、咖啡、飲料、水?”
“水,謝謝。”
坐下後,初見看着眼前二十五六的男人,一身灰色西裝,微胖,一張國字臉,眉骨很高,鼻子輪廓又很立體,單從這些來看長得很正氣,但是眼形卻類似桃花眼,眼神又有些輕飄飄的,以至于在這正氣的感官下又多了些精明的算計,讓人看不透。
他并不了解銀河的性格,但是從技術上面,銀河被譽為KPL第一輔助,在賽場上如果一旦進入他的圈套便會被耍的團團轉,極善于運營,這也是當時WG在聯盟獨一檔的主要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