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年政策放松了,有些膽子大的年輕人,就出海去撈快錢,一夜暴富的有不少。
漸漸地,溪頭村的年輕人,都開始躁動起來,都想着找門路撈快錢。
村子東邊原本是一片荒蕪的土地,近兩年都有人在建房子,還都是二層小樓,一排排的,看起來氣派得很。
林翠苗的親姐林翠花,家裡就在建新房子,他們家有三個兒子兩個女兒,買了四間宅基地,說是要建鎮上第一棟三層洋樓。
最近正在熱火朝天的澆築第二層
簡直要把林翠苗羨慕死。
顧悅悅想起那個林翠花,就是一陣咬牙切齒。
原劇情裡的,顧悅悅會和婆婆林翠苗整天鬥個不停,少不了林翠花在背後推波助瀾,她就是見不得戚家過好日子。
也是倒黴,顧悅悅心裡剛想起林翠花,林翠花就從另一條巷子裡匆匆走出來,手裡還挎着個大竹籃。
看來他家是真賺到錢了,林翠花一身大紅大紫的确良套裝,手腕上還戴着一對銀手镯,在陽光下閃得晃眼。
“喲,翠苗啊,你們婆媳兩是要去哪裡?怎麼還挎着手?”林翠花走上前來,上下打量她們。
這老姐妹長得還挺像的,隻是林翠苗幹瘦,林翠花富态,才顯出區别。
沒等林翠苗開口,顧悅悅就搶着說:“大姨,我們要去碼頭買魚呢,娘說中午要給我加餐,我真是太幸福了。”
林翠苗:“……”
林翠花:“……”
就聽顧悅悅繼續說:“從小到大,家裡人去劉瞎子那給我算命,都說我是大富大貴的娘娘命,旺夫益子,處處遇貴人,真是太準了,我這剛嫁過來沒幾天,婆婆就對我這麼好。”
她說得臉不紅心不跳,兩老姐妹聽得一愣一愣的。
林翠花嘴角的淺笑都快挂不住了,昨天她才聽妹妹罵新媳婦罵了一個下午,今天娘倆就高高興興挎着手,一起去買魚。
是這個世界變得太快,還是她的記憶出了問題?
看着眼前笑得跟朵嬌花似的顧悅悅,林翠花心裡很不喜。
她露出個僵硬的笑容,“想加菜就得走快點,不然早市都收了。”
她忽然話鋒一轉,道:“我大兒媳天天五點就起來洗衣服,二兒媳六點起來做家務,翠苗啊,你一個人辛辛苦苦把清柏拉扯大,如今還娶了媳婦,也該是享福的時候了,有些事,還是得放手讓年輕人幹才是。”
林翠苗聽了老姐姐的話,想到自己守寡這麼多年,不由得心酸,再看看身邊這個睡到七點半的懶兒媳,心裡頓時升起一團火。
她沉下臉,就想将自己的手臂抽出來。
可顧悅悅已經預判到她的動作,兩條手臂用力夾緊,面不改色笑道:“大姨說得是,我們是得趕緊去碼頭,不然早市就收攤了。”
說完,她半拖半拽拉就林翠苗就走。
留下一臉震驚的林翠花。
婆媳腳步匆忙又雜亂,很快就走出一段路。
林翠苗簡直要瘋,“顧悅悅,顧悅悅你停下,别拖了,你是不是瘋了!”
顧悅悅轉頭去看來時路,已經沒有林翠花的身影,這才松口氣,轉頭對林翠苗道:“娘,我不是瘋了,我是看不得大姨嫌棄你!”
原本還在掙紮的林翠苗,聽到她這話,愣了一下,頓時氣急敗壞,“你瞎說什麼,她是我親姐,她能嫌棄我什麼。”
“她當然是在嫌棄你啊,你看我們家現在是什麼情況,住着老房子,清柏也還沒賺到錢,這節骨眼上,大姨就要你享福,享什麼福呀,她不就是看不起我們家,覺得我們家就隻能到這種份上了,再奮鬥也沒用,她不僅嫌棄你,還看不起清柏,覺得他沒辦法賺更多錢,才要你現在就享清福!”
不就是強詞奪理,挑撥離間嗎?她也會啊!
她這話,頓時讓林翠苗的臉色變得一陣青一陣白,“不,不能吧,這麼多年就她和我走得近,她怎麼可能……”
“怎麼不可能!”顧悅悅再接再厲,繼續胡說八道,“娘你想想看,大姨嘴上總說對你好,實則給過你什麼好東西沒,還不是你經常給她送肉送菜?!我不是說你不能送她肉和菜,可感情這種東西,都是相互的呀,有來有往才能長久嘛,有去無回那叫倒貼!”
今天海風很大,她又迎着風,說得口幹舌燥的,舔了舔幹澀的嘴唇,“大姨整天吃你送過去的東西,轉頭又看不起我們家,我是真真看不下去了!”
顧悅悅的這一席話,簡直就像晴天霹靂,直接把林翠苗劈麻了,半天回不了神。
這些話,聽起來很有道理,再仔細一想,更是覺得沒錯。
是了,這些年,大姐總在她面前哭窮,說家裡孩子多養不過來,林翠苗心疼她,有點好吃就送過去。
可現在想想,大姐她有丈夫有兒子,家裡還有艘船,可她呢,除了兒子清柏,就什麼也沒有,到底該誰照顧誰,一眼就能看出來的事,她這麼多年愣是沒覺得不對!
一陣風吹來,林翠苗打了個哆嗦,回過神,婆媳兩已經走到碼頭,早市還沒結束,顧悅悅已經興高采烈去挑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