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出來三百塊錢,戚清柏清創買藥花了46塊,顧悅悅出去逛街買了三套連衣裙,花了175塊,她是挑着貴的買,一點也不手軟。
還有80塊左右,她又買了兩包三五,打算答謝戚正松,剩下的錢就揣進她自己兜裡了。
戚清柏沒追問錢的事,她也就沒說。
戚正松也不知道去辦什麼事,到這會還沒回來,兩人隻能到醫院大廳的等候區坐着等。
戚清柏臉色依舊不好看,眼神陰沉,望着一處地方發呆,估計還在惦記他的白月光,顧悅悅幹坐着無聊,就把裙子拿出來欣賞,還要去問戚清柏意見,嘴上時不時提一句斐文音,簡直就是故意在他傷口上撒鹽。
“這套紅底白色波點裙我最喜歡了,你看領口這,還有兩條帶子,可以綁個蝴蝶結,腰線也收得很好。”
顧悅悅拿着裙子在戚清柏眼前晃,換得他眼暈,忍不住扭開臉。
又聽她說:“我的身材和你的女同學差不多,穿裙子也好看的,以後我天天穿裙子給你看,好不好?”
戚清柏聽她嗡嗡,不僅腦殼疼,腿也疼,他咬了咬後槽牙,沉聲問:“你能安靜點嗎?”
顧悅悅撇嘴,“怎麼,嫌我的聲音不夠溫柔?那我溫柔點?”
說着,她又夾起嗓音,學着斐文音剛才那個語調,喚他:“清柏,這樣呢~”
戚清柏隻覺頭皮一陣發麻,心髒像被一隻無形的手狠狠攥緊,疼得他蹙起眉。
他猛地擡頭瞪向她,目光帶着一絲兇狠。
顧悅悅瞬間閉嘴。
看來不能刺激得太狠,刺激狠了,大反派是會發瘋的。
幸好這個時間,戚正松辦完事回來接他們了。
顧悅悅将兩包煙塞給他,又委婉地提一句,讓他開車慢一點,不然會颠到戚清柏的傷口。
戚正松笑嘻嘻收下兩包煙,拍胸口保證,他會把摩托車開得穩如老狗。
穩如老狗是怎麼樣的,顧悅悅不知道,她隻知道自己就像條老狗,又被一路颠回去。
回到溪頭村,已經将近黃昏,夕陽在海的盡頭緩緩下沉,海面上散滿碎金。
迎面的海風獵獵作響,遠處不時傳來幾聲鳥鳴與漁船汽笛的長響。
是個很好天氣。
回到家,林翠苗已經在竈台前忙碌。
顧悅悅先把戚清柏扶進屋,又去水泵前洗了手,才走進廚房幫忙。
林翠苗讓她燒火,顧悅悅便坐到矮凳上,開始往竈膛裡舔柴火。
“好香啊,今晚炖什麼湯?”顧悅悅問林翠苗。
“豬腳湯,給小柏補補腿,你等會讓他多喝兩碗。”
“好嘞。”顧悅悅應得清脆。
晚上吃飯的時候,顧悅悅給戚清柏盛了一大碗濃白的豬腳湯,然後她自己就把砂鍋裡剩下的全部吃完了,豬腳炖得無比軟爛,入口即化,吃得顧悅悅非常滿足。
這般驚人的飯量,再次把戚清柏給驚到了。
戚清柏算是看出來了,他的新婚妻子,表面看似乖巧懂事,實則蔫壞,心眼多,狡猾得很。
在家裡休養幾天後,戚清柏的傷口終于不再發炎,但也好得很慢,隻能勉強下地自己走路。
林翠苗很是不解,怎麼她天天做好吃的給兒子補身體,也不見他長胖一些。
殊不知,她做的好東西,大部分都進了顧悅悅的肚子裡。
戚清柏沒拆穿,顧悅悅裝傻,林翠苗自然一無所知。
與戚清柏合夥出海的朋友,是隔壁村的,名叫盛勇,聽說也是高中同學,長得五大三粗,不僅高還壯,看起來就像一座大山。
盛勇将出海帶回來的貨全部出手後,就來找戚清柏,把他的那份錢交給戚清柏,又問他什麼時候能再出海。
戚清柏示意他看腿,道:“還沒好全呢。”
盛勇忍不住吐槽,“啧,以前怎麼沒發現,你這麼嬌貴?”
戚清柏掃一眼在屋檐下,架着個木框繡花的女人,這會估計正翹着耳朵偷聽他們說話。
那繡活是娘硬塞給她的,别人一天繡幾件,她幾天繡不到一件,找着各種借口偷懶,就沒見過比她更狡猾的女人了。
“喂,跟你說話呢?”盛勇不耐煩喚他。
戚清柏這才發現自己竟看着顧悅悅看得走神,問:“什麼?”
“我問你,什麼時候能出海?”
戚清柏想了想,道:“這趟我就不去了,等下一趟再叫我。”
“行吧。”盛勇掏出包煙,叼一根在嘴上,又示意戚清柏抽一根。
戚清柏皺眉,嫌棄道:“别在我屋裡抽煙。”
盛勇忍着笑,壓低聲問:“怎麼,嫂子還定了家規啊?!”
戚清柏沒有回答,算是默認。
盛勇隻能讪讪把煙收回兜裡,
“其實有好幾個人想入股,都被我推了。”盛勇說。
“你别誰都答應,找兩個靠譜的,信得過的就行。”戚清柏說。
“行,我聽你的。”盛勇點頭。
戚清柏總給人一種胸有成竹,可靠穩重的感覺,盛勇就很樂意聽他的。
兩人說完事,盛勇就離開了。
顧悅悅在屋檐下等了一會,才起身進屋,笑眯眯地問戚清柏,“有多少錢?”
戚清柏睨她一眼,又垂眼看向放在床頭的油紙包,鼓鼓囊囊的一大包,看起來有不少。
顧悅悅搓搓手,谄媚地夾着聲音道:“我能看看嗎~”
戚清柏皺眉,“你先捋直舌頭說話。”
顧悅悅清清嗓子,用平常語氣道:“我以為你喜歡這種嗓音。”
戚清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