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聽顧悅悅道:“他們的位置好像被人占了,你不去幫忙嗎?”
“關我什麼事?”他反問。
顧悅悅眨了眨眼,也坐到座位上,說:“對,不關我們的事。”
顧悅悅的位置靠窗,火車開動後,她就興緻勃勃地欣賞車窗外的風景。
一個小時後,她就歪在座位上打起瞌睡來。
看她腦袋被晃得一點一點的,戚清柏伸手将她攬進懷裡,找了個兩人都舒服的姿勢,安靜地摟着她。
獨屬于她的淡淡體香,絲絲縷縷鑽進他的鼻腔,讓他的一顆心又隐隐躁動起來。
這女人,清醒時活潑狡猾,氣死人不償命,睡着時,又恬靜可愛,乖巧得不行。
戚清柏垂眸看着她的紅唇,想親。
不過周圍都是人,隻能作罷。
火車在山林田野間穿梭,車窗外的風景不停地變換,戚清柏卻無心欣賞,他的視線始終落在顧悅悅臉上。
剛才在候車室,顧悅悅和斐文音坐在一起說話的模樣,他還記得很清楚。
他當時就在想:她們其實一點也不像。
顧悅悅是漂亮生動的,一颦一笑,都是那般古靈精怪又可愛。
而斐文音,美則美矣,卻像個精緻的瓷娃娃,沒有靈魂,讓人過目就忘。
也許顧悅悅說得對,他曾經喜歡過的,隻是高中時期那個青澀女孩,又因為求不得,才念念不忘。
但時間會改變一切,也會改變他的心。
“我能坐在這裡嗎?”忽然有個溫柔的聲音從旁邊傳來。
戚清柏擡眼去看,就見斐文音站在過道,微笑着看他。
一排座位可以坐三個人,此時隻坐了顧悅悅和戚清柏,最外面空出來一個座位,斐文音如果坐下來,就是要坐在他身邊。
戚清柏皺眉,不明白斐文音為何要撇下霍添來找他們。
“這是别人的座位。”他說,又問她:“你有事嗎?”
斐文音笑容淺了幾許,輕聲說:“有幾句話想和你說。”
她本就長得漂亮,再露出一副我見猶憐的模樣,是個男人都抵抗不了的。
戚清柏腦子裡似乎又出現一個聲音,一直在慫恿他:答應她答應她,你看她多可憐。
他抿緊唇,眉頭皺得更緊,垂眼看了看懷裡睡着的女人,才對斐文音道:“沒必要,我和你沒什麼好說的。”
“清柏。”斐文音眼眶都紅了,幾乎要哭出來,她扶着座椅靠背,小聲又委屈地說:“你是不是在生氣,那天結婚,他們說了不好聽的話,我跟你道歉好不好?”
她一副委曲求全的模樣。
戚清柏疑惑地看她,不明白她這是要幹什麼。
但他卻聽得有點不耐煩。
可能是和顧悅悅相處久了,早已習慣她的跳脫和直摔,再看斐文音這副扭扭捏捏,黏黏糊糊的做派,就有點受不了。
“不用了。”他說,“他們說什麼,都與我無關。”
他的神色可以說是非常冷漠了。
斐文音是被人捧着寵着的,哪裡見過别人給她甩冷臉,看戚清柏這副态度,她心裡越發委屈,話也說不下去了,紅着眼轉身離開。
她一走,周圍的氣氛都輕松許多。
戚清柏表情平靜,繼續盯着顧悅悅的臉看。
看着看着,就發現她的眼皮正在細微地輕顫着。
他眼底浮現一抹笑意,壓低聲在她耳邊說:“再裝睡,我就親你了。”
顧悅悅吓得立刻睜開雙眼,戒備地看着他,道:“不許!”
“為什麼要裝睡?”他問,雙手還維持着緊摟她的姿勢,沒有松開。
顧悅悅在他懷裡掙了掙,道:“我也是剛醒的,聽到你和斐文音在說話,才裝睡的,不然多尴尬啊!”
她不解地問:“你幹嘛不聽聽她想說什麼?”
“沒必要。”他說。
“喲,開竅了?”她擠兌他。
火車說是10個鐘頭,等到達省城火車站時,其實晚上八點多快九點。
顧皓早在月台上等他們,好不容易在下車的人群中看到妹妹的身影,他興奮得跳起來,拼命朝她揮舞手臂。
顧悅悅也是一眼就看到他,丢下戚清柏就朝哥哥跑去。
兄妹倆不久前才見過面,就是顧悅悅結婚的時候,可他們從小感情好,在他鄉碰面,難免會激動一些。
顧悅悅幾步沖進哥哥的懷裡,笑着喊哥哥。
顧皓也是疼愛地揉了揉她的腦袋。
然而,還沒等他開口說話,戚清柏就已經走過來,一個用力,就将顧悅悅拎回他的身邊。
顧悅悅:“……”
顧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