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蘊擡起頭,有些疑惑:“王班長?”
王嘉禾留着齊耳的短發,五官粗豪,但臉上的笑容很有親和力,她先是看了一眼辛蘊的臉,目光又落在她面前的那本真題集上,開玩笑道:“這麼努力呀?這是你自己買的資料書嗎?”
“書店裡随便買的一本真題集。”辛蘊和王嘉禾的關系不熟,并不打算多說,隻是淡淡微笑道:“班長找我有事嗎?”
王嘉禾沖教師辦公室的方向擡擡下巴,說:“史老師讓你去他辦公室。”
辛蘊點點頭,朝王嘉禾道了句謝,起身去了史振邦的辦公室。
今天室外的溫度很低,走廊邊緣已經結了霜。辛蘊推門進去的時候,史振邦正翹着二郎腿往茶杯裡倒剛燒開的熱水,見她進來,他滿臉笑容地沖她招了招手,示意她坐在旁邊的椅子上。
“今天我跟咱們班的幾個老師簡單地聊了幾句,他們對你的印象都很好,說你上課的時候态度很認真。”史振邦拿起桌上的茶杯,輕輕地吹了幾口熱氣,“你是理科班轉過來的,理科班那邊的情況我多多少少也了解一些,聽說那邊一向對史地政這三門課很不重視,有的班級上這三門課的時候都讓學生自習。”說到這裡,他頓了一下,隔着蒸騰的熱氣,他擡眼看着辛蘊的臉,繼續說道:“在這樣的情況下,你這次分班考試的文綜成績竟然跟我們班的王嘉禾同學也沒差幾分,可以說是相當了不起的。”
話說完,史振邦放下手裡的茶杯,目光打量着坐在他對面的辛蘊,面對自己毫不吝啬的誇獎,眼前的女孩表現得十分淡定,她沒說話,那張清秀稚嫩的臉上露出了一個淺淺的笑容,有些不好意思似的,但更多的卻是一種自信和理所當然。
他摩挲了一下手中的茶杯,聲音柔和了些,道:“我知道你剛到新班級肯定有些不适應,有什麼問題一定要及時反映。我讓你當咱們班的副班長,也是對你抱有很高的期待。好好幹,好好學,一定前途無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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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城市市中心有一條很有名的古街,名叫飛星街,是外地遊客來南城市旅遊必打卡的景點之一。
飛星街兩邊街鋪林立,除了一些很有當地特色的旗袍店、絲綢店和小吃店,也有一兩家具有現代氣息的酒吧供遊客消遣。
今晚篝火酒吧的生意很不錯,每晚的演唱環節還沒開始,酒吧裡已經坐滿了人,尤其是舞台旁邊的吧台上擠滿了打扮新潮的年輕男女。
相比于熱鬧的前場,此刻後面的休息室内顯得格外安靜,邬蒙抱着一把吉他坐在凳子上,望着窗外出神。
天氣預報說過兩天有一股冷空氣要南下,今晚的溫度果然出奇的低,窗戶玻璃上蒙了一層白色的霧氣,外面的燈紅酒綠映在玻璃上,打眼望去,倒真的像是一片熊熊燃燒的篝火。
鍵盤手丁丁蹲在一旁的角落裡,悶頭抽完了兩根煙,見要等的人還沒來,他有些無聊,瞥了一眼旁邊的邬蒙,像是想起了什麼,擠過來沖他眨眨眼,一臉壞笑地問:“怎麼樣?今天見沒見到我說的那個‘冰山美人’?”
邬蒙低頭調着吉他弦,像是沒聽到他講話。
一旁的鼓手阿祥有些好奇,湊過來問:“什麼冰山美人?”
丁丁擠眉弄眼地說:“昨天我去一中找阿蒙,他不在座位上,那裡坐着一個女的,長得倒是挺好看,但就是很高冷,根本不搭理人,可不就是一個‘冰山美人’嗎,阿蒙,你說是吧?”
邬蒙頭也沒擡,似乎對這個話題興趣缺缺,隻是淡淡道:“沒事别亂給别人起外号。”
聽到這話,丁丁立刻扯着嗓子怪聲怪氣地模仿他:“喲~沒事别亂給被人起外号~”
邬蒙一個飛踹過來,被丁丁閃身躲開,倒是旁邊凳子上坐着的阿祥遭受了無妄之災,差點摔了個狗吃屎。
“我靠,有沒有點準頭啊?!”他抱怨道。
三個男生正鬧着玩,休息室門口急匆匆走進來一個女生。
她約莫二十歲出頭的年紀,紮着一頭五顔六色的髒辮,臉上的妝容化得濃豔。寒冬臘月的天氣,她上面披着一件厚厚的皮草,下身卻隻穿着一條堪堪遮住屁股的短褲,光着一雙凍得發紫的大長腿,身材看起來十分火辣。
“橙子姐,可算把你等來了。”丁丁哀嚎了一聲,“你再不來老闆就要扣我們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