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怎麼,懷疑我說的話,還想再見見他?”蘇岘反問。
周昊趕緊否認:“沒有沒有,我怎麼會懷疑你呢,我就是好奇,這位到底是誰啊?”
大佬的身份不太好透露,看在剛才試圖護着他的份上,蘇岘願意多給些尊重:“是我們的……大體老師。”
周昊的臉色一言難盡,他現在隻是慶幸,大四已經不需要上解剖課了,要不然,以他現在的心态,穩挂。
這一次的三方會面就此宣告結束,目的沒達到,但也不算全然失敗,起碼讓彈幕鬼想起了一些細節,這之後,是繼續留在校園糾纏周昊,還是去四處尋找兇手,都有可能,隻能等她再次出現,見招拆招了。
分别前,蘇岘掏出張清甯符,捏在手裡,半遞不遞的。
他是好心想替周昊鎮一鎮神魂,可一百大洋呢,随手送了又确實有些肉疼,糾結中,前校草極是醒目的說:“學弟,這符,是對我有用的吧?多少錢,我請一張回去,也放心些。”
聰明,上道!
不愧是能幹學生會副會長的人。
蘇岘露出些笑容,愉快的做完了交易,嘴裡不忘提醒:“貼身放着就好,若是突然發黑發熱什麼的,記得馬上聯系我。”
回寝室的路上,賀渠一言未發,直到蘇岘沖完涼,打開那台二手筆記本準備查資料的時候,他終于忍不住确認道:“你剛才掐的手印,氣勢有點大啊,是打算……把她滅了?”
蘇岘咂摸着這語氣,也沒瞞着:“昂,你下午不也說實在不行打散算了,現在才來憐香惜玉?”
“我那會兒是怕你……算了,小姑娘也怪可憐的,生前就有病,可能死的也很慘,要不,放她一馬吧,隻要不傷害到人,她現在這樣,想什麼是什麼,不也挺好……”
怕什麼?話怎麼說一半?蘇岘擡頭看過去,賀渠靠在床頭的梯架邊,臉上是少有的正經之色。
他心中一動,“所以,你其實是有感應到她的,對麼?”
賀渠微微笑了笑,沒答是與不是,轉眼看向桌面的筆記本。“我看你經濟上怕是有些困難,有個私密的賬号,你登錄一下轉筆錢,當做定金吧。”
這次真不是利誘了,他跟着這小神棍兩三天了,最大的感觸就一個字,窮。
窮到礦泉水都舍不得喝,去哪兒都帶着背包,兜着個水杯,若是杯子空了,那就一直扛着,扛到下次裝滿為止。
明明掌握着這樣神奇的術法,對鬼魂有生死予奪的能力,卻似乎從未想過以此作為捷徑,隻嚴格恪守着作息,拼命學習,努力生活,這讓見慣爾虞我詐的大佬,切切實實的生出了憐惜之情。
不知道什麼樣的家庭,可以教育出這麼正直優秀的孩子,賀渠有些好奇。
蘇岘稍微有些意動,可想多一層,連林深都沒把握的事情,他哪好意思收什麼定金,萬一最後沒回歸成功,那連個退訂的地方都沒有。
于是搖頭說了實話,“不了,等你事情完結了再說吧,而且,不用你同情,我這是窮命,改不了的,你就是給的再多,超出了我承受的範圍,立馬也會發生破财的意外,留不住的。”
命途一說,和鬼魂一樣虛無缥缈,賀渠原本從不相信的,現在倒是不得不信了,他沒再勉強,玩笑道:“真有窮命啊,那我賺那麼些錢,是不是天生的富貴命?幫我看看?”
憑着這話,他借機湊到了人跟前,彎了腰,臉對着臉。
蘇岘被面前突然放大的一張俊臉晃了下眼,一個沒反應過來,不自覺就多看了一會兒。
說實話,賀渠這張臉,真的長死在了他的審美點上,輪廓鮮明又英氣俊朗,若不擺出那幅風流痞子模樣,正經一些的話……
罷了,瞎琢磨什麼。
他掐斷腦中的胡思亂想,若無其事的轉頭,開始敲擊鍵盤,誠懇回答:“不會看相,隻會點符術而已,你要是想看,等見到了林師叔,請他幫你好好看看。”
說完了,不知怎麼又順口冒了一句:“富貴不富貴的不知道,桃花運想來是不缺的。”
“呵”賀渠笑出了聲,正打算就這句話的醋含量好好掰扯掰扯,門開了,蘇岘的三位舍友前後腳的進了屋,他知道再說些什麼對方也不會再回答,幹脆閉嘴,眼睛仔細描摹吃着冷豆腐,腦子裡開始思考,待會要換件什麼樣的睡衣。
嗯,要低V,荷爾蒙爆棚的那種。
接下來的一天,蘇岘沒再見到雪柚,賀渠也老老實實的跟在身邊,一天換了幾身高定,走秀似的,繼續着他的三陪生涯,陪吃陪.睡陪讀,養眼,又消停的十分省心。
蘇岘不由的對他的忍耐力感到敬佩萬分,換了自己,在這種要死不死的關頭上,是絕做不到這麼冷靜自如的。
手機上也催問過林師叔兩次,可那邊一直沒有回複,正好也到了第二堂解剖課的時候,他打算再找機會查看下大佬的身體,會不會有什麼遺漏的地方。
沒等他聯系勇哥,倒先接了對方的信息。
“小蘇,老崔走了,他生前簽過了捐贈書,遺體會回到醫科大這邊來,系裡準備給他做個接收儀式,你要不要參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