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了電話,他琢磨着:“就算是和你有關被牽連了,應該也沒那麼快吧,昨天才商量好,假身份的事情估計都還沒開始張羅,難道對方還能有天眼不成?”
賀渠眉頭低壓,一根香煙在手裡已捏到扁扁的,“不确定。但時間确實太巧了點,偏偏剛和我們碰過頭,回到魔都立刻就撞了車。”
蘇岘:“……那現在怎麼辦,鄭瑞指望不上了,再換其他人麼?”
賀渠有些猶疑,要是對方真的這麼神通廣大,再換别人豈不是在害人。
蘇岘沒等到答案,想了想,給勇哥挂了語音。
那邊的場景音很是嘈雜,像是在菜市場的感覺,勇哥有些意外的聲音響起:“小蘇?甚麼事兒啊?”
蘇岘其實是下意識就撥了過去,撥完了也還沒想好要說些什麼詞兒。
“……勇哥……內個,你今天不在學校啊?”
“昂,家呢,之前入職走的急,好多東西沒拾掇好,今兒回來收拾收拾,再搬些秋裝回宿舍裡去,怎的了?”
“沒,我聽說有大體老師的親屬鬧上門了,情緒激動的很,我怕你應付不過來,别給挨了打什麼的,就……就關心一下。”
“哈哈,哪兒來的謠言啊,壓根沒這事兒啊!再說了,你勇哥我的體格,哪有人敢随便捯饬我?瞎操心!”
“啊……那我聽錯了吧,你好好收拾,回來再見哈!”
挂掉語音,蘇岘看向賀渠:“身體暫時沒問題,那真的隻是巧合喽?”
“還是想辦法弄出來再說吧,”賀渠也有些緊張了,
蘇岘捏着手機,無意識的點亮熄滅,點亮熄滅。
弄出來?說的容易,就這位的體格,他一個人連搬都搬不動,怎麼弄?
得找個幫手。
董方長個大膽小,沒用,樊小光身嬌體弱,忽略不計。
隻能萬河了。
醞釀了一下,蘇岘拉開門招呼:“老大,我還是你最愛的弟弟麼?”
萬河正追着殘血,一個手抖反送一血,瞬間黑屏。
“啥……啥情況?”萬河顧不得被他坑掉的隊友在線上狂吠,支起脖子雙眼發蒙的問。
蘇岘一手将探出半邊身子的卷毛推回去,一手扯起老大出了陽台,關門。
樊小光顯然被這差别待遇激怒了,隔着門嗷嗷的叫了好幾聲。
等他徹底消停了,蘇岘也終于想好了台詞。
“河兒,雖然你隻大了三天,可我心裡一直把你當成大哥看待,為了響應你愛幹淨講衛生的良好習慣,咱寝室打掃最仔細最勤快的是我吧?”夜光中,蘇岘一臉虔誠,“還有,上學期你最頭疼的病理學幸運低空飄過,是不是全靠我幫你劃出的幾道重點和那張穩狗符?”
潔癖就潔癖吧,勞煩您說的這麼委婉,可見事兒絕對小不了,萬河捏着爪機的手緊了緊,預感即将迎來生命不可承受之重。
“岘兒,說人話吧,你這樣……我突然有點怕!”
感人肺腑,失敗。一旁賀渠揉着腮幫子,明顯是在忍笑。
他這麼賣力到底是為了誰?怎麼能這麼狼心狗肺?
蘇岘狠狠地瞪了一眼。
他回頭自審了一下,确實演技不行,隻适合直球:“就,我現在遇到個難處,想有人幫個忙。”
萬河松口氣,可也沒敢一次松到底,“啥?經濟上的難處麼?那找我準沒錯了,要是其他的,隻要不是殺人放火,兄弟我能做得到的,一定沒二話。”
“殺人放火不至于,”蘇岘想了想,簡單描述。“嗯,偷人。”
萬河:“……”
看舍友的表情,蘇岘發現話有歧義,改口為精準描述:“偷的也不算是人吧,就……解剖樓負一層,冰櫃裡頭,我想偷……想請一位大體老師出來,一個人實在有點弄不動,你能幫着搭把手麼?”
萬河二話沒說,伸手摸上門把。
蘇岘急了,轉身一個背靠,把門死死堵上。
看來光有兄弟情是不夠的,他隻能低聲加碼:“以後你和方長再幹架,我站你這邊,無條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