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蘇岘趕往圓象山,交通工具換乘了三樣,一路引人注目至極。
确切的說,老老實實跟在身後的端子引人注目至極。大概從沒人見過聽話成這樣的貓,不用栓繩,甚至不用招呼,跟着的,又是這樣年輕帥氣的主人,對眼球的吸引力自然爆了表。
這還是沒人能看見一身休閑運動服的賀渠,否則的話,熱搜的資格怕都妥妥的了。
蘇岘很有些無奈,可又沒有辦法,端子非要攆路,說抱着吧,他覺得别扭,說坐貓包吧,也不樂意,飄了百多年了,好不容易有了腿可以自己走,誰也剝奪不了他腳踏實地的樂趣。
圓象山與煙杆胡同,一個在京郊西頭一個在東頭,隔了差不多快二百裡地,加上最後一段爬到半山腰的路程,足足四個小時方才到了。
可這一趟注定是徒勞的。
林深家的小院大門緊鎖,電話也無人接聽,院牆太高蘇岘沒轍,院内防護法陣仍然生效,賀渠的魂體也完全穿不過去。
幸好帶了端子,一人一貓一魂商量了一下,端子踩着蘇岘腦袋一個起跳,從牆頭翻了過去。
不多會兒功夫,它借着院裡的銀杏樹跳了出來,搖了搖貓頭,“鬼影子都沒半個。”
賀渠問:“有什麼異常麼?比如鬥法的痕迹,東西被弄得亂七八糟之類?”
端子認真想了想,“看不出打鬥的痕迹,東西也都還好,隻是桌上擺了些飯菜,都馊了,有點臭。”
蘇岘掏出手機,翻到林深的對話記錄,上次說有了眉目,叫他不要輕舉妄動的時候,還是在五天以前。他猜測道:“飯吃到一半突然消失的?又沒有鬥法痕迹,那……是被熟人叫走的吧。”
“很有可能。”賀渠表示認同,語氣遲疑的一下:“都是這行的,害我那個,他們……會不會認識?”
雖然沒有點明,但蘇岘明白賀渠在擔心什麼,斬釘截鐵回道:“别說隻是認識,就算是親戚好友,真幹出這樣害人的事兒,林師叔也不會袖手旁觀的,我信得過他。”
說是信得過林深,其實是因為他絕對信任梅淺,梅淺走街串巷江湖飄蕩幾十年,什麼樣人沒見過,眼光毒的很,能在臨去之前非讓他認下師叔之名,又舔着臉不厭其煩托人家看顧自己,至少這人的人品是絕對沒差的了。
有了小神棍的背書,賀渠撤銷了懷疑,可這樣一來,事情必然向不好的一面展開了。
林深失聯。而且說不定就是被他連累的。
他擔憂的看了看蘇岘,不知道少年能不能經得起一而再的打擊。
回程的時候蘇岘叫了台的士車。他現下心中煩躁的厲害,實在不耐煩再忍受一路的各色眼光。
端子揣着手趴在旁邊打盹,賀渠卻一反常态的沒有粘人,直接坐到了副駕上。
隔着座位,看不清這位大佬的神色,也實在猜不透他現在在想些什麼。
等回到家裡,手機上信息接連發送後,蘇岘對賀渠說道:“我和導員請了一周的假,加上國慶将近半個月,去魔都吧,去你家看看。”
賀渠心裡一時說不出是什麼滋味。
有欣喜,有感恩,有愧疚,更多的卻是擔心。
“連你師叔都可能不是他的對手,岘岘,你真的考慮好了麼?不需要為我做到這種程度,之前那張卡可以全給你,你想花多少都可……”
蘇岘急急的擡手,堵住說話那張嘴:“别!别說這個,卡是你的,不是我的!”
吓死了,萬一真的被認定為自己的錢,立馬被窮星光顧破财了怎麼辦?
賀渠垂眼看着面前的手掌,喉結不由滾了一滾,強忍着後退了半步,柔聲道:“好,不說這個,隻是你一個人我實在不放心,你記幾個聯系方式,是我多年的下屬和好友,現在也沒什麼可打草驚蛇的了,聯系了,讓他們替你安排好行程。”
已經無可奈何将人牽涉進來了,逃避也未必就能解決問題,他要盡自己所有力量保護好眼前人。
電話是打給特助馮浩的,蘇岘将賀渠家門及保險箱密碼一報,再加上僅有雙方知道的一些小事,對方幾乎沒怎麼掙紮,就相信了他那玄幻的說辭。
然後他就變了傳聲筒,将賀渠的各式命令傳達下去,這電話打了快一個鐘頭,才算徹底的布局完成。
随意對付了午飯,回複了舍友們在302群裡的質問,這時卻意外接到了秦彩珍的電話。
原本說停兩周的家教課,現在才停了沒多久,卻又打算讓他上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