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很吵!”
江瑞聽到敲門聲也不動,在外面人不厭其煩敲了第三遍時他忍不住發脾氣。
敲門聲停了,那道身影卻一直停留。
半響,江瑞氣惱地打開門,快步坐回凳子上,沒給一個眼神。
嶽不惑猶豫兩秒,踏進屋内。
“瑞瑞,我去見了容大镖頭,容鸢已經被禁足,明早容家會送賠禮過來。”
雲娘能把绛雲閣開得風生水起,自不是毫無依仗,嶽不惑還在容家時,她帶着賬本登門讨要賠償,容源臉面無光,承諾會好好管教容鸢。
無論是真情還是假意,至少表面功夫做到位了。
“不要。”江瑞不稀罕賠禮,更厭煩見容家的人。
“好,我出面回拒他們。”
從他進來,江瑞已經喝了兩杯冷茶,嶽不惑實在看不下去,左手抓住他的手腕,右手拿走杯子。
“我讓廚房送新的來,别喝涼的。”
江瑞盯着他的手,重重甩開。
手再次落空,嶽不惑神色落寞,“瑞瑞,你是厭惡我了嗎?”
難道不應該嗎?
江瑞心頭發堵,氣呼呼拍了下桌子,聲音上揚,“你騙我,還陷我于不義!”
他少有情緒如此激動的時候,嶽不惑怔忡不安,急切道:“我何曾騙你,瑞瑞,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想起容鸢那副理直氣壯的模樣,江瑞胸口起伏,“狡辯!我問過你有沒有心上人?你當時是怎麼回答我的?”
嶽不惑神情錯愕,眼裡略過一絲慌亂,他向來淡漠冷情,這點慌亂就很明顯。
江瑞沒有錯過他眼裡的情緒,臉上僅有的血色褪盡,手腳冰涼,腦袋嗡嗡作響。
穿越後,他有過諸多負面情緒,一半是上輩子殘留的暗傷,一半是讨厭之人帶來的,比如王潤芝、江四爺、孫九......
這是第一次,他嘗到信任之人背叛的滋味,那個為他摘蒲公英、抓烏龜,為他撐腰,甚至為他埋過屍體的嶽不惑欺騙了他,害他成了插足别人感情的第三者!
兩輩子都沒談過戀愛,莫名其妙就成了小三,江瑞不敢深思,越想越痛苦,氣死算了。
嶽不惑腦子一片空白,失去思考能力,放在桌上的手無意識攥緊。
他不知道瑞瑞何時發覺自己喜歡他,現在并非承認的好時機,否認則無異于欺騙。
初次相遇,他就發現少年心思敏感、不堪重負,對親密關系尤為排斥,所以意識到自己動心後,他選擇隐藏情感,文火慢熬。
他不願瑞瑞難過,如果這份情意是負擔,他甯可永遠埋藏。
嶽不惑低頭默認的樣子刺激江瑞,他的心髒仿佛經受着尖銳殘忍的拔鱗之痛。
他急促深喘兩口氣,發洩般喊:“都怪你!”
喊完直接跑了出去。
“瑞瑞!”嶽不惑立刻追了出去,把人攔在院門前。
“滾開!你這個大騙子。”江瑞像隻被激怒的小獸,沖着比自己強壯數倍的獵人張牙舞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