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猛獸逼近奄奄一息時，迪盧克的承受能力也已直沖極限，寒冷逐漸模糊他的視線，左胸瘋狂搏動，手裡的大劍終于掉落，他墜倒在冰冷的雪裡。

失去意識的前的最後一秒，一道紫藍色的光劃過……

迪盧克想起了很多年前的事。

那是他和凱亞的幼年時期，每年寒冬降臨，他們會待在晨曦酒莊一樓的壁爐前烤火。那時他們還是小孩子，可以一起擠在那張高高的靠椅裡，迪盧克會給凱亞講各種各樣的故事，講着講着就睡着了。

最後往往是女仆來把兩個小少爺帶回自己的房間。

“嗯……迪盧克少爺的臉上又是好多口水印呢……”

好看的眉頭蹙了蹙，一雙明紅色的眼眸緩緩睜開。映入眼簾的是溫暖的火堆散發出的熱光。迪盧克動了動胳膊，猛的頓住。

他身後的男人長臂環在自己的腰肢，年輕溫熱的身體緊貼在一起，濕沉的鼻息就間斷地灑在自己的耳畔，深藍色的發絲也垂落在他的臂上，清晰提醒着他這個從小到大擁他入睡的人從未改變。

迪盧克本因凍霜而淺紅的臉頰漸漸浮起了另一層紅暈。這時，耳垂一熱，迪盧克倏的睜大眼眸，手肘用力往後一推——

“醒了嗎？”有些低啞的嗓音近臨耳骨。凱亞半撐起身子，一隻手穩穩抓住迪盧克揮過來的腕，臉上露着一抹淺淡的谑笑，然後冒出有些擔憂的眼神，伸手撫摸對方的臉，“還冷嗎？臉這麼紅，喔，是熱的……”

迪盧克半眯起漂亮的眼睛，眼神閃躲到一邊，惹來身前人一聲笑。

“怎麼啦，以前很冷的時候，我們不都是這樣睡的嘛。”凱亞低下頭親了親迪盧克的鼻尖，迪盧克有些别扭的微微偏開頭：“那是小時候……”

“什麼？小時候？現在你不也是我親愛的義兄嗎？”他說着，兩指在迪盧克下颚搓了幾下，挑逗意味十足。

蒙德蒙德蒙德……

迪盧克瘋狂給自己洗腦才忍住沒一腳把凱亞踹開，凱亞見他沒有什麼過激反應，得寸進尺又摟着人躺了下來，臉全埋進迪盧克的頸窩。他右眼的眼罩布料蹭到自己的耳垂。

迪盧克轉過臉，緩緩擡手，落在他的眼罩上，隔着自己的手套和這一層布料，其實什麼也感覺不出來。

凱亞偏頭倚向他的手心，眼睫垂落，仿佛在享受什麼。

然後，他捧起迪盧克的臉，把人輕推壓在牆角裡，熱忱和細膩地啄吻他的唇瓣。

凱亞向來覺得迪盧克在情欲這方面很是笨拙。

義父死後，迪盧克作為長子繼承下酒莊事業，最為頻繁去往的商業宴會上也隻是關心生意往來，酒莊裡除了從小照顧他長大的女仆和管家，就隻有凱亞。

凱亞第一次親到迪盧克臉時，差點沒被他一大劍劈死……那時距離迪盧克成年也有一年半載了，畢竟想到平時多少也會閱讀到一些相關的書籍，凱亞不理解他怎麼可以别扭到這種程度。

那次接下去的發展，是凱亞被弄得起了逆反心理，冒着自己的俊臉被烤成七分熟的危險，吻到了迪盧克的嘴唇。

然而這麼一來，迪盧克卻突然好像安靜了。他半垂着眼瞪着眼前的義弟，漂亮的眼睛裡透露出一種十分複雜的情緒。凱亞從小是看着這張好看的娃娃臉長大，成年人的情欲一上頭就要命，他抓住迪盧克的腰帶正要進行下一步——

“……在此，宣判。”

“？？？”

……過了很長一段時間，凱亞都沒能付諸那下一步實踐。

直到迪盧克參加了某個和至冬國酒商的交流會。

凱亞夜晚回到酒莊時，就嗅到空氣中一股濃烈的馥香，看起來有些着急的女仆和他解釋，迪盧克老爺從交流會回來後就匆匆進了房間，看起來臉色不太好，自己正準備上去看看。

“去準備一些果茶吧。”凱亞說完，徑直走上二樓。

“迪盧克？”他站在門外禮貌性敲了敲門，然後一摸門把——“咔。”

“……”根本沒鎖。

房門一開，就飄來在一樓他聞到的那種香氣，緊接着闖入凱亞視線的就是癱倒在床邊的他的義兄。

迪盧克連床都沒上。他僅存的理智隻支撐他坐倒在了床邊，雜亂紅發半掩蓋的臉頰異樣地浮紅，身上那件黑色的外衣敞開了一大半，露出被黑色打底襯衫和白絲背心包裹的纖細腰肢，腰帶上的神之眼恰好垂落在……胯間。

凱亞咽了咽喉嚨，在他身前半蹲下，伸手摸了摸他滾燙的臉頰。

迪盧克猛地睜開眼，凱亞知道這是出于他時刻警惕危險的本能反應。當對方似乎看清眼前人是誰後，明紅色的眸卻又緩緩暗下了光。

“迪盧克？你還好嗎？”

“……”迪盧克把臉轉了一個微小的角度，差不多可以藏進濃密的頭發裡。

凱亞：“……”伸手攬住他的腰，把人托上床鋪，可以好好平躺。不過他沒急着離開，支着身子垂頭打量身下的人。修長的手指捏起他臉頰旁的發絲擺弄了幾下，然後移到衣領處的領帶，輕松解掉了，露出一片白皙的肌膚。

“……迪盧克。”他的聲音壓的很低，很磁沉。

迪盧克皺了皺眉，并不想理會他。

“好想做啊。”凱亞雲淡風輕的說出了這個壓抑已久的念頭。

“……”

凱亞俯下身親吻他的唇，纏綿了好一會，遊到他的耳垂，迪盧克頓時把脖子縮了起來，很是不滿地睜開了霧朦的眼。

“可以嗎？”凱亞又問了一次。

“嗯。”他回答，輕而軟。

迪盧克老爺因為“火水”醉了三天，然後拒絕了至冬國那位酒商的交易。

這是流傳的民間版本，也是絕大多數人心中的真相。

不過凱亞少爺後來每次再摟抱着義兄接吻時，總喜歡調侃他的反應鈍笨。

呆呆的，和酒莊裡擺的那隻貓頭鷹雕像一樣。

……

“啊！！！”凱亞慘叫一聲滾倒在地，領子上的毛差點被火堆燒到。牆角的紅發男人一臉陰霾，緩緩收回長腿，一個翻身留給對方一個冷漠的背影。

“好痛，嗚嗚……”

聽到這一聲的迪盧克糾結了半天，還是忍不住探出頭看了一眼，結果一側臉就被早就接近的凱亞捉住了唇，按倒在地……

“你幹什麼？！滾開！——”

“唉，以蒙德暗夜英雄的身體素質，這樣的環境……是不會那麼容易生病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