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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第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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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無律法,藐視皇權。你雖是岽都盛家出身,我不好誅你九族,但單單治你一個的罪,還是輕而易舉的。”

“你做夢!”盛子俊不消幾息就恢複了許多,靈體鍛造所帶來的好處彰顯無遺,他扯着嗓子嘶吼,“就憑你還想要治我的罪?你以為你坐在這個位置是憑什麼?你看到時候聖殿是要保我,還是更想拉你下馬?!”

刑審室再次陷入沉寂。

燕蓮華為什麼能坐上這個位置,公開的原因是聖殿遴選,但上神宮上上下下都心知肚明,燕蓮華一個沒有靈力的普通人,縱然和皇室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系,這也不足以成為憑借。

從她入主上神宮殿司以來,同聖殿的關系可謂是勢如水火,聖殿多的是人巴不得她從這個位置滾下來。

至于所謂的藐視皇權?

在如今這個邪魔、靈師共存的時代,皇權對于掌握天地法則的靈師而言那就是個笑話。

燕蓮華居高臨下,“就憑我如今坐在這個位置上。”

盛子俊驚疑,緊接着他意識到了什麼,脫口而出,“你難道還想以權謀私?不可能——聖殿絕不容許!”

“邪祟異端,聖殿格殺勿論。”燕蓮華淡聲,“這裡不是聖殿,你犯了什麼罪都是我說了算。你既自诩高高在上,那便清楚強權之下,律法不過虛設。”

“不可能!聖殿不會坐視不理的!嶽總長!”盛子俊顫顫巍巍地跪爬起來,“你不能讓她這麼做,我是盛家的人,我不能死在這裡!”

刑審室一幹人看戲似的目光投在肅立端正的嶽梵音身上。

從燕蓮華出現就一言不發的嶽梵音此時才慢慢開口,聲音聽不出一絲情緒,“燕蓮華不僅是東漓的長公主,更是上神宮殿司。”

言下之意,所謂藐視皇權她可以睜隻眼閉隻眼,但是不敬聖殿,那她确實做不到置之不理了。

盛子俊此刻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他顫抖着嘴唇,緊接着就被雲陽重重一腳踩在肩膀上,“說話!”

嶽梵音對此行徑流露出一絲不悅的意味,她看了看無動于衷的燕蓮華,終究還是忍下心緒,并未置聲。

這也正是剛剛刑審室衆人要找雲陽的主要原因,薛如風隻是一個指揮使,如果是她動手将盛子俊打成了重傷,那就得上報聖殿,可能要面臨革職風險。但雲陽就不會了,她不僅是上神宮的大祭司,更還是盛家的人,上神宮多少會顧及面子。

曆來聖殿為了牽制各宗門或世家,都會挑選優秀的靈師入聖殿任職。隻不過因為現任上神宮殿司和盛家的關系緊張,因此雲陽的身份上神宮都是心知肚明但是不會刻意提。

誰讓這個盛子俊瞎嚷嚷的,雲陽祭司不打死他都算是手下留情了。

盛子俊忍着肩膀骨裂般的疼痛,一張臉滿是血污地巡視着刑審室的衆人,粗粝的呼吸聲在死寂的空間顯得格外明顯。

半晌他終于擡手一抹,露出滲着頹敗的眼睛。

雲陽一擡下颌,立刻有兩名司衛上前将盛子俊捆綁在椅子上。

他佝偻着背脊,顯然還不打算交代。

燕蓮華一手撐着輪椅的扶手上抵着自己的額頭,雲陽知道她不耐煩了。

下一瞬,燕蓮華輕輕敲了敲扶手,發出輕微的咚咚聲,“你不過隻是盛家的旁支。”

盛子俊睜大眼睛看她,他此刻不敢說什麼,怕說錯,更怕一言不合就被盛雲陽拳打腳踢。卻也不由得思忖燕蓮華什麼意思,難道是才想起來要顧忌到盛家?

“岽都距長臨有一段距離,你盛家縱使家底深厚,那也是遠水救不了近火。你拿盛家家主盛翊安出來當擋箭牌,不外乎就兩個結果,其一,你念着盛家也是靈師世家,聖殿必定有所考量,不會拿你如何,可惜抓你的人是我。如果你是這個打算,那麼就隻能是落空了。其二——”燕蓮華頓了頓,說,“那就隻能是盛翊安也參與了這件事。”

盛子俊徹底僵住了。

他眼神閃躲,“不,不是的,沒有誰參與,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你能活着走出上神宮。”燕蓮華語調未有一絲波瀾起伏,“但你能保證自己可以活着回到盛家嗎?這件事你辦得一塌糊塗,你認為盛翊安容得下你?”

“不,不是的,家主他……”盛子俊終于意識到同此刻的境地比起來,要是被盛翊安知道自己……

他慌亂地搖頭,身體不由得抽搐起來,随即嚎叫道,“我錯了,我知道錯了,我交代,我都交代!前陣子一個自稱是從迦樓來的人告訴我,他知道欽天監胡家的大公子和二小姐都身懷靈媒、靈媒,那可是靈媒啊……”

燕蓮華眉頭微挑,“你即為靈師就應該知道敕靈·靈媒的特殊性,你何以笃定那人給你說的就是真的?”

“我……我不知道,我們本來也不是要抓胡玉,胡玉還有個哥哥叫胡成。那個人不知道上哪兒學了什麼古怪功法,能夠探查敕靈,總之他當面查驗了我的敕靈,我便信以為真,誰知道那胡成竟然失蹤了,沒辦法,他告訴我,抓到胡玉也行。”盛子俊磨着後槽牙,咬牙切齒,“那人告訴我,事成之後他隻需要取血,至于胡玉他可以交給我,我就是,我就動了點心思……”

雲陽離開幾步,避開盛子俊不斷抽搐亂擺的腿腳,“那人是誰?”

“我不清楚,他隻告訴我他是從迦樓來的,莫不是……”說到此處,他一雙灰敗的眼睛死死地定在嶽梵音身上。

迦樓城是聖殿聯盟的中心據點。

不止嶽梵音臉色不好,燕蓮華眉頭亦是狠狠跳了一下,隻覺古怪。

“我沒有别的意思……”盛子俊語無倫次,“那人每次見面總是蒙着面,我不知道他具體長什麼樣子。不過後來見面,他的左肩似乎受傷了,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應該是被天刀所傷。那人聽聲音年紀不大……”

這話說了跟沒說一樣,靈師本就壽命長久,修習到一定時候容顔更是不會有變化。

“你把這件事捅到盛翊安面前去了?”雲陽冷笑一聲,“這麼多年了,盛家還盡是搞這些不入流的手段。”

“難道你不是盛家的?”盛子俊惡狠狠地剜了雲陽一大眼。

岽都盛家雖是有名的靈師名門,但是這種追求血統純淨的世家大族同廣納賢能的宗派還是有明顯區别的。盛家十分排外,而偏偏靈師并不具備傳承性,不代表父母是靈師,孩子就一定是靈師,而前期天賦好也不代表就一定能夠獲得傳承,所以這般固步自封的世家大族實則已經不知不覺走向衰亡。

至于盛子俊口中提到的靈媒,如果是真的,那之于盛家确實是意外之喜。

靈媒不需要靈力,無法令持有者修習靈體,因為靈媒代表的是體質,而這種體質僅有一種作用,那就是傳承。

陰陽調和擁有靈媒的若是女子,那受孕所誕下的嬰孩便具備男子所身懷敕靈,男子則反之。

恰也因為這種特殊的體質才導緻靈媒這種敕靈不需要靈力,普通人沒有靈力自然不會往别的方面想。

是以靈媒雖然特殊,但是隻要在不被發現的情況下,這個傳承敕靈實乃毫無作用。

可惜,胡玉被發現了。

見到刑審室衆人神色各異,盛子俊着急解釋,“總之我沒有說……我也不确定那人有沒有騙我,誰知道他查驗到我的敕靈是不是事先動了手腳?我隻是說了到時候會給家主一份禮物……我沒說……”

他話才說完,衆人神色更不好了。

燕蓮華操縱着輪椅轉身離去。

“半個時辰内讓他交代清楚和那人是如何聯系的,地點在哪裡、什麼時辰、此前是怎麼說的,以及背後還有沒有人?”雲陽一邊跟上,一邊對薛如風交代,“如果他不老實,你就威脅他,說把他送回盛家。”

她走了幾步,想起了什麼才又回頭,“對了,嶽總長,要不要去主殿坐一坐?”

被衆人晾了好一會兒的聖殿總長嶽梵音冷哼一聲,大步流星離開。

·

“燕蓮華!”出來刑審室,走到外間,嶽梵音提聲喊她。

上神宮巡守都分散在宮門四周,監牢暗獄重地周圍是不許修習學生踏入的,是以四周很安靜。

燕蓮華讓雲陽停下,等嶽梵音走到身前,才說,“如果你還是要把這人帶走,那我依舊還是先前說的話。”

嶽梵音不在乎燕蓮華毫不掩飾的不耐以及厭煩,隻沉着地垂眸看着她,“你如果想要摻和進這起案子,可以向聖殿申報。我最開始确實是想要将人帶走,可現在你既然将胡成扣押,如果盛子俊說的是真的,那難保真正主使不清楚。我可以不要盛子俊,但你得把胡玉和胡成交給我。”

“哦?”燕蓮華好笑地挑眉,“這也是聖殿的意思?”

“胡玉确實身懷敕靈·靈媒,她必須在聖殿監管。”

燕蓮華不反駁這個,隻問,“你之前要把盛子俊帶走,難道真和迦樓聖殿有關?”

嶽梵音語調一沉,“殿司大人,慎言。”

嶽梵音置于高位,但燕蓮華依舊是一手抵着額頭,也不擡眼看她,隻盯着遠處山下隐約可見檐角的教習樓。片刻後冷聲道,“你說我可以摻和這起案子,敢問總長大人,這起案子聖殿是有其它看法嗎?”

如果單讓上神宮處理,就算是盛翊安清楚什麼,或者是默許盛子俊去做這件事,可單單一個上神宮也奈何不了這位盛家家主。再者盛子俊辦事不利,背後的人之後會不會現身也還是兩說。燕蓮華也隻會讓人安排好胡玉,然後把盛子俊關到死,就不會有什麼多餘舉措了。

嶽梵音想說什麼,燕蓮華沉吟着打斷,“方才盛子俊提到取血,可是傳承敕靈中并未有取血可以複刻敕靈的說法。不知道嶽總長對此有何見解?”

“……”嶽梵音沉默片刻,說,“我正是為此而來。”

看得出嶽梵音對此有所顧慮,燕蓮華話裡不無譏諷,“既然總長大人做不到知無不言,那我們也沒有什麼好談的了。我也沒有那麼多的閑工夫,聖殿想要自己處理定然有自己是思量,慢走不送。”

坦白說,嶽梵音對于燕蓮華是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的。燕蓮華行事手段不明,但是她清楚,如果有一天各國關隘被破,這人定然會提劍逆流而上。當然,嶽梵音那不明朗的情緒也正是因為現如今這人需得坐在輪椅上。

她深吸了一口氣,“你可知近段時間為何長臨屢屢有邪祟作亂?”

燕蓮華很誠實,“既然是邪祟,那作亂就很正常了。”

嶽梵音忽略燕蓮華的揶揄,語氣不由得有些凝重,“那些作亂的邪祟統統都是來自于迦樓聖殿所關押的犯人。”

監牢重地樓前空無一人,就連值守的司衛、暗影瞧見這方的動靜都遠遠繞開了,隻餘她們三人在此。

嶽梵音這話無疑平地驚雷,按照往年的案件比對,今年的犯案率确實高了些許,但是沒人知道其間竟還有此等内情。

“聖殿封鎖消息的能力果真可見一斑,出了這麼大的纰漏,各分殿竟然一無所知。”燕蓮華思及商陽江一案,當時她并未派遣處理,而是由青雲劍宗和遠在西境的鎮魔司出面,甚至于青雲劍宗還損失了兩名靈師,如果叫青雲劍宗的少宗主知道真相,那就有得鬧了。

“聖殿有着清晰分明的内部階級制度,整個迦樓聖殿聯盟地區的秩序和平衡絕不是輕易可以瓦解的。我知道你對于聖殿有想法,但是聖殿的權威還輪不到你來質疑。”

燕蓮華,“……”

“嶽總長,這個時候你就不要打官腔了。”雲陽雙手抱臂,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我們殿司大人就是這麼一說,迦樓聖殿出了這麼大的事情,那總得有個原因吧?你直說就好了,總不可能迦樓聖殿對于犯人的看管還抵不過我們上神宮吧?”

嶽梵音沉默良久,終于回答,“同那些犯人一起失蹤的還有迦樓聖殿的馭靈殿殿主須時鈞。”

雲陽不由得驚詫,“什麼?”

難怪,難怪聖殿要把消息死死壓住。

失蹤?恐怕不會有這麼簡單。

饒是燕蓮華整日一副雲淡風輕的做派,此刻也是心緒起伏,她嘴唇緊抿,“我沒記錯的話,這位馭靈殿殿主的傳承敕靈?”

嶽梵音接過她的話,“《天道浮生錄》所記載的一百二十種傳承敕靈中排名第七的——大預言術。”

話音才落,此方空間比之剛剛刑審室的沉寂簡直有過之而無不及,沒人出聲。

燕蓮華緊緊靠着椅背,模樣一如既往平靜,但實則從脖頸到肩背都是緊緊繃住的狀态,甚至于連下颌線條都銳利到攝人心魄,這是一種精神高度集中的狀态。

雲陽和嶽梵音都清楚,燕蓮華能坐到這個位置,這位來自迦樓聖殿的馭靈殿殿主功不可沒。

“這和盛子俊擄人有什麼關系?”雲陽不解,“或者我換個說法,盛子俊犯的案和這件事有關聯?”

未等嶽梵音說話,燕蓮華輕聲,“血。”

“是。”嶽梵音眼角瞥了她一眼,“聖殿暫時不知道須時鈞大人失蹤和那些出逃的犯人有沒有關系,但是包括不限于長臨的這幾起案子,犯人都有采血。”

可是采血做什麼呢?

少頃嶽梵音輕歎了一口氣,“你身為上神宮殿司,這件事雖然現在是封鎖狀态,但你既然撞了上來,沒理由不讓你知道。如果你有空,來聖殿一趟吧。現在把胡玉和胡成交給我。”

這次燕蓮華倒是沒有含糊,“胡玉可以給你,但是你得在聖殿給她找個虛職,不能關押她,至于胡成恐怕還得過段時間才能給你。”

嶽梵音皺眉。

“不是故意為難你。”雲陽在一旁解釋,“之前我們也不知道胡成的事情,我們底下有個探子在醉風樓遇到他,這胡成大放厥詞就被我們的人抓起來了,現在地都下不了。既然現在事情變成這樣了,那等修養幾天再給你送過去。總不可能半死不活的還讓你擡着他吧?”

嶽梵音頓了下,“我不是對你們有意見,我隻是——”

“隻是什麼?”燕蓮華難得看她,唇角勾起一抹淺淡的笑意,“隻是看不得我這個占着上神宮殿司之位的廢人?”

此時,覃霜趕了過來,眼見這方氣氛詭谲,她先是站在一旁候着。

直到嶽梵音皺着的眉頭松開,然後轉身離去才上前。

她行了個禮,輕聲道,“殿司大人,你妹妹過來了,”

燕蓮華,“……”

·

上神宮主殿。

沈灼才回來沒見到燕蓮華,就隻好自己幹坐着看了會兒書,結果等中午吃飯,廚房上菜的時候一看都是大魚大肉,還有兩個烤得表皮焦酥的雞腿,沈灼頓時兩眼冒光,逮着廚房小師傅一直問,“怎麼回事?今天咱們上神宮是有什麼好事發生嗎?”

這位廚房小師傅名喚莊魚,雖然是個靈師,但可惜沒能擁有傳承敕靈,畢生修為到頭也就是個大靈師了,因此自薦跑來上神宮養老。

她自家開了個小酒樓,自己也是練了一首好手藝。常言道,要想抓住一個人的心那就得先抓住胃。

莊魚本來還想着憑借她的一手好廚藝必定把燕蓮華拿下,給她個一官半職的混着。結果誰知來了上神宮兩年,就眼睜睜看燕蓮華吃了兩年的炒白菜、炒青菜、炒豆芽菜……

好,得了,一官半職沒撈到,大好的廚藝眼看也是永無出頭之日。

誰知道殿司大人新收的這個學生對于吃的那可是頗有造詣,一來二去兩人現在雖然不算是穿一條褲子的關系,但是那也是建立了深厚的友誼。

好不容易殿司大人吩咐了做點好吃的,那莊魚不得使出十八般武藝,雞腿腿的醬料都還是她親自刷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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