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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第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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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氣浩蕩如深淵巨浪,萬頃澎湃之力好似要滌蕩眼前萬物,縱使為了保留活口沈烈已經收了力,但這一劍依舊不是對方所能承受。然而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間,沈烈身前雷光驟降。

蒙議驚呼,“五屬性異能?”

五屬性功法除了傳承敕靈強大者隻有傳承敕靈乃對應的五屬性才能修習。而且看這個異能波動,使用者修為一定不弱。

電光閃過隻見一個約莫三十多歲短發但是身後留着一串大辮子的男子身影突兀出現在沈烈和女子之間,看對方的裝扮應該不是東漓人士,倒是像昀渺四國之一的北漠邊境之人。對方猛然将操縱活屍的女子甩開,五指手心張開,一團刺啦作響的雷球在手中形成猛然朝沈烈砸來。

沈烈閃身躲避,而雷球的可怕沖擊力更是将本就碎石龜裂的官道直接砸出一個大坑。

她深吸一口氣剛要提劍上前,這時另一側突然出現一名女子,閃身手握長刀朝沈烈斬下。

“铿!”

沈烈幾乎是完全依靠身體本能擡劍橫檔,然而這突然的一擊還是打了沈烈一個措手不及,刀刃刺入沈烈肩膀,鮮血霎時染紅她的衣袍。

對方咧嘴一笑,一雙瞳孔在夜間竟然明亮到仿若星輝——是個二十歲左右的年輕女子,身形悍然,眉眼笑意冉冉手中招式卻兇猛狠厲。她視線掃過不遠處昏睡過去的燕蓮華,繼而瞥向沈烈手中擋住她緻命一擊的劍戟,輕哼一聲,“有趣。”

沈烈并未回話,直接擡手一推,随即撤開。

然而另一名長辮男子此刻手中雷球再次形成揮出,卻在還未靠近沈烈之前就于虛空無聲消弭。

長辮男子顯然沒有預料到這一遭,目露驚愕。

與此同時,一道身影縱身躍上沉銀金烏,速度快且無聲無息,仿佛憑空出現一般。

——是上神宮祭司,雲陽。

雲陽右手垂在身側微微擡起,與肩膀滲血的沈烈四目相對,随即不忍笑了起來,“少宗主。”

她并未說起别的,但那漫不經心的語氣就是莫名讓沈烈覺得肯定有後話,而且還不是什麼好話,諸如技不如人一類的?

可沈烈原本緊緊下壓的眉頭卻因為雲陽的出現不由得放松下來,不知為何,總覺得好像安心了一點兒。

大辮子男來不及多想,手中再次召喚出雷球打算先發制人,卻隻見雲陽飛身縱躍而來,當空落于沈烈身側。沈烈側頭,依據兩人身高差距,首先映入眼簾的居然是雲陽的下颌線,視線上瞥才是對方滲着些許不明意味笑意的眼睛。

而就在雲陽和沈烈對視的這一瞬間,兩人仿佛戰鬥過無數次那般同時默契地掠身飛出。

雲陽挑眉,“這個人交給我。”

沈烈,“……”倒是會挑軟柿子捏。

大辮子男看着緊逼而來的雲陽,不由得聯想到剛剛消散的雷球,他直覺與這個人脫不了幹系。事實證明他一點兒也沒有猜錯。

隻見雲陽懸浮于虛空,身後的遼闊蒼穹暗雲翻湧,随即電光無端閃現,彙于雲陽指尖,膨脹變大,耀眼如同明珠,映照出雲陽一張完全區别于先前面對沈烈那般随意的森然冷笑,“爾敢在我面前班門弄斧,我叫你知道什麼才是真正的雷霆之力!”

下一瞬,在大辮子男驚愕的目光中,雲陽手中雷團已經變大到約莫三尺,另一邊沈烈手中劍刃如飓風撲面而去,步步緊逼着将持刀女子罩入雲陽的雷團攻擊範圍——

就在這時,變故突起,在兩人中間驟然閃現一道暗紅色法陣,紅光四溢,中心如漩渦席卷。

沈灼失聲,“快阻止她們!那是空間傳送法陣!”

隻見那女子剛要去撈方才操縱活屍的人,沈灼一劍劈去,對方撤身閃回傳送法陣中。

雲陽直接閃電般揮出手中雷團,但還是晚了那麼一刹那,法陣消失,雷霆電光轟然降下,山林火光沖天,噼裡啪啦燃燒作響。

空間傳送法陣其實并不如何稀奇,但是要操縱這樣的陣法,對方定然擁有龐大的玄陣師團,因為這樣的法陣單單靠一兩個玄陣師聯手是無法使出的。

沈烈和雲陽對視一眼,都從彼此眼中看到微微詫異。

煙塵彌漫,火光四起,周圍收到信引趕來的一衆司衛、劍宗弟子張望疾呼。雲陽眉頭一壓,“鬼叫什麼,救火啊!”

衆人,“……”

沈烈撈起被戰鬥波及已經暈厥過去的操縱活屍的女子,而先前同這女子一同作亂的男的,早就被沈烈捅穿肚腹一劍歸西了。

但沈烈還是不放心,叫了個司衛一同帶走。

“這還有個活口,是沖着你們殿司來的,你們自己帶回去審問吧。”她把女子交給雲陽叫來的人。

雲陽還想說點什麼,就見沈烈沉着一張臉要去找躲在沉銀金烏後面鬼鬼祟祟的沈灼。

“……”

蒙議一手捂住肩膀,要去接過燕蓮華,但沈灼緊緊抱着不放。說實話,她和沈灼挺熟悉的,畢竟平日裡她負責照顧燕蓮華的生活起居,而沈灼又是跟在燕蓮華身邊學習。就是不知道為什麼同剛剛凜然戰鬥的沈烈比起來,這個沈灼雖然顧及着殿司大人,但是時不時露出半個腦袋張望的神色真的很難讓人聯想到是沈烈的妹妹啊。

她瞪着眼睛盯着沈灼抱着自家殿司大人的手,“冒昧問一句,你真是少宗主親妹妹嗎?”

沈灼不明所以,“怎麼,我和我姐長得不像?其實我也覺得不怎麼像。”但是挺多人說像的。

那是像不像的問題嗎?

蒙議硬要去接過燕蓮華,沈灼不想給,但是被沈烈拽走了。

周圍人影來去匆忙,沈灼站在一塊較為完整的土地上,垂下眼簾掩蓋住一閃而過的異樣。緊接着她看向不遠處又被雲陽接過去抱在懷裡的燕蓮華,半垂着的眼皮掀起——直覺,一絲堪稱詭異的直覺隐隐浮現在她的心頭。

盡管燕蓮華身受重傷甚至于暈厥,但是冥冥之中她就是覺得就算是她和沈烈沒有出現,燕蓮華也不會有事。

可明明燕蓮華就是毫無還手之力啊。

沈灼一咬舌尖,呼出一口炙燙的氣體,舉起自己的手放在沈烈面前,“我受傷了。”

沈烈看着沈灼被早已幹涸的血迹掩蓋以至于壓根看不出傷口在哪裡的手背,然後再看了看自己此刻還在流血的肩膀,“……”

上神宮指揮使薛如風出現在她倆身旁,同時攬住她倆,“走吧,我們上神宮的治療師可是特意從聖殿派遣過來坐鎮的哦,保管藥到病除。”

·

喧嚷、嘈雜、人聲走動來去。

被眼簾隔絕的世界恍如白晝,迫切想要睜開眼皮所帶來的酸澀感覆蓋在額頭,又沿着皮層之下流動的血液翻滾,直至蔓延全身,猶如枷鎖将她牢牢禁锢無法脫身。

“腿傷更嚴重了,裡面全是膿血,站起來的可能很渺茫。”

“不去不去,她都這樣了,還管别人幹什麼?給我回絕了,不要讓她過來。”

“孟醫師不好了,蒙議失血過多,她受傷的地方因為感染屍體血液,現在情況很不好,怎麼辦?”

“嶽梵音你還敢來!如果不是你非要我送胡玉,哪裡能出這樣的事!”

“上神宮殿司遇襲一事,聖殿會全力配合。”

“覃主事,覃主事,薛指揮使叫你過去……”

“殿司大人,殿司,長公主?”

……

長公主?是說她嗎?誰在叫她?

燕蓮華胸腔不住起伏,她想睜開眼睛又仿佛被什麼緊緊按住眼皮一般,顱腦好似有一把長鋸左右拉扯,一陣陣劇痛壓迫得她瞳孔在眼皮底下不住轉動,那是被夢魇纏身将醒未醒的征兆。

“你以為你是東漓的長公主就可以罔顧将領的作戰指揮嗎?如果不是因為你,怎麼可能會出現這麼嚴重的錯誤……你就不應該出現,如果不是你,都是因為你,都是你造成的!”

“國有國法,家有家規,這裡是前線,是曆來人類與魔族戰鬥的堡壘。如果你連最後一道陣地都無法堅守,那你出現在這裡的意義是什麼?!”

“阿姐,堅持一下好嗎?我求求你,堅持一下……”

“她們不會理解的,這些高高在上的人怎麼可能會理解呢?怎麼可能會理解我們苦苦掙紮到底是為了什麼呢?”

“涉履山川,代申悲苦,憑逾勤政不朽,主者施行。”

“我們會死嗎?會死在這裡嗎?”

“太好了!阿姐,從今天起,你就是東漓的長公主了,萬人之上,尊榮無雙。”

無數喧嚷嘈雜四面八方朝她襲來,她分不清是誰說出的,她看不清那些人,隻知道這些喋喋不休讓她無處遁形。直到唇鼻蔓延出一絲絲血腥,她舌尖破了個口子,血絲在口腔中橫沖直撞,鐵鏽味刺激得眼簾掀開。

不知道過去多久,燕蓮華渙散的瞳孔才慢慢聚焦,輕紗幔帳,恍惚中她看見那方低矮的軒窗下站着一道熟悉又模糊的身影。

意識依舊在深淵巨浪中反反複複翻沉,她指尖微動,想要挑開這層格擋住視線的紗帳,目光落在虛空,喃喃自語,“你……你是誰?”

“我是不是……死了……”

沈灼正拿着自己被包得像是豬蹄一樣的手顫顫巍巍地貼着窗棂縫隙——今日長臨下雪了。

雖說常言下雪不冷化雪冷,可沈灼卻覺得這上神宮的主殿實在是太高了,那絲絲縷縷從不起眼的縫隙滲進來的寒風好像要将這座主殿淹沒了一樣。

幾不可察的聲音落在她的耳廓,沈灼動作一頓,沒有選擇喚别的人。

之前第一次來到主殿,也是這般場景,她靠近躺在床榻上的燕蓮華,意外陷入幻境,後來沈灼疑心是不是布了什麼玄陣,之後倒是再也沒有發生類似的情況了。

不知道是不是燕蓮華撤了玄陣,還是當初陷入幻象一事本就是沈灼心神不甯導緻。

沈灼并沒有選擇掀開幔帳查看情況,她隻是安靜地垂首在燕蓮華的床榻前,半晌哼笑一聲,“是夢到什麼不好的事了嗎?怎麼會想到死呢。”

燕蓮華來不及回應,意識昏沉之際就已經再次閉上了眼睛。

冬雪壓墜樹梢的窸窣聲響隐隐傳來,沈灼靜默着看了許久,終于還是忍不住用沒有包紮的另一隻手挑開了一條縫隙。主殿雖然采光極好,但冬日陽光不似盛夏,更遑論此時外間還在下着雪,入眼更是透着一種發灰的感覺,燕蓮華的側臉就是沐浴在這樣的光線下以至于側臉輪廓像是泡在水裡一樣透着一股冰冷頹敗,可眼睫卻如鴉翅一般墨黑。她平日裡總愛穿着一些深沉的顔色,更是襯得面容冷白到了幾乎透明的地步。

明明那麼孱弱的一具身體,仿佛下一瞬呼吸就要停止,但就是莫名有一種讓人驚羨的抓人眼瞳的吸引力。

沈灼的視線下移,落在燕蓮華蓋在暄軟的被子下微微拱起的膝彎,心頭不由得升起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失落。

如果她可以去聖靈大陸看看就好了,這樣就能知道自己到底是重生到了什麼時候,也不會每次見到燕蓮華的時候,總覺得不舒服。

某種意義上來說,看見此刻安靜躺着的燕蓮華,沈灼總能想起自己——前世的自己。

想來前世她以身獻陣之後就灰飛煙滅了,估計連個完整的屍身也留不住。如果留下的話,會不會也有人如這般精心照料?興許也有感念她的人會修建廟宇,供奉高堂。

良久,沈灼放下自己的手,轉身若有所思呢喃,“我們到底是不是見過……”

·

“為什麼那麼多的人,隻有你活着回來?”

“你以為聖殿會護着你?誰也護不住你,你遲早會得到該有的報應的!”

“你為什麼不聽從婁知轶的命令,她是你的上級,你無權質疑她的決斷,如果不是因為你罔顧法紀……”

周遭人聲沸騰腳步來去,燕蓮華遲疑着睜開眼睛。

身受重傷讓她此刻依舊意識模糊,突然被巨力一拽,她整個人狠狠砸在地上,膝蓋錐心刺骨的疼痛霎時席卷全身。腿……她的腿斷了?

燕蓮華不可置信地抱住自己無法彎曲的小腿,方才将她拉下床鋪的人再次發出刺耳尖叫,“為什麼你還活着?你憑什麼還活着!”

“如果不是你,婁殿主根本不會出事,都是你!”

“她都是為了保護你,你去死,你才是應該死的那個人!”

……

婁知轶死了?

對,她死了,兩個月之前的朝阙一役,死了很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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