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之微楞。
奶奶一開始拿出手镯時,她看成色知道這個手镯不便宜,她當時心裡想的大概是幾十萬,因為是奶奶親自帶上去的,她沒敢摘。
她沒有想到它會怎麼貴。
虞之突然覺得自己擡手都擡的小心翼翼。
她本想說是奶奶送的,剛想開口,意識到這個奶奶有歧義。
她的奶奶是個精緻的利己主義者,不利用她就是好事,怎麼也不會送她如此貴重的镯子。
前段時間沒找到合适的時機告知許姝言,正好趁這個機會一起坦白。
“姝言,我結婚了,不知道你是否認識晏書溫,這是她奶奶送的,說是晏書溫媽媽留下的。”
“誰……誰?!”許姝言震驚的說話都有些打結。
“晏書溫。”虞之重複。
許姝言楞了許久才消化這個消息,她緩緩吞了吞口水,“寶寶,你知道你嫁的人是誰嗎?”
虞之點頭,“晏書溫,光合資本的晏書溫。”
“寶寶,你自求多福吧,這次我真幫不了你,你知道你現在是什麼情況嗎?屬于一隻兔子跳進了狼坑。”
“晏書溫可不是什麼好人。”
虞之想起與晏書溫的相處,他會很有修養的提她撐傘,也會在她受傷時為她上藥。
她溫聲說,“姝言,你誤會了,晏先生人很好的,細心又有修養。”
這句話不知戳中許姝言那點,她擡頭,笑着說,“寶寶,你還真像是不谙世事的小白兔,能在他這個年紀做到現在這個成就,沒點手段和心機是怎麼也爬不上來的。”
“你不要被他的表象迷惑了。”
嗒嗒——
一陣輕緩的敲門傳過。
虞之轉頭,這才發現門沒有關,正大賴賴的敞開。
晏書溫穿着灰色絲綢睡衣,衣服嚴絲合縫的圍在身上,剛剛潮濕的頭發已經吹幹,又恢複了一樣清冷禁欲的模樣。
他手裡掂着兩個帶有logo的紙袋,站在門旁,指骨輕敲房門。
虞之慌亂的挂斷電話,将手機藏起來,一陣驚慌。
他聽到了嗎?
不知道為何虞之有種自己說壞話被現場抓包的感覺。
她慌忙站起,“你,你來了。”
晏書溫:“嗯。”
他走向前,在床頭櫃前放下手中紙袋,淡聲說,“讓助理給你準備了套洗漱用品和護膚品。”
“還需要什麼提前說。”
虞之點頭。
臨走時,他的目光恰好落在剛剛她藏手機的地方。
平整的床上,隻那一方淩亂。
虞之覺得她的耳朵都快要燒起來,身體微動,擋住他的視線。
不多時,房間又恢複安靜。
除了剛剛的對話,晏書溫并未再問其他。
虞之深深呼了一口氣,身體瞬間從緊繃的狀态放松了下來。
她掀開枕頭,拿出手機,許姝言的來電一直挂着。
她快速跑到門前,把門關上,再次接聽。
許姝言疑惑問,“發生什麼了,怎麼突然掉線了?”
虞之有些尴尬,不知道要不要講,“剛剛,晏書溫進來了,不知道他有沒有聽到你說的話……”
許姝言,“……沒事,我和他不熟,他未必知道我是誰。”
虞之很想說,他大概知道。
在酒吧的時候他見過她們兩個在一起。
他大概也對她做過背調,她就她這一個好朋友。
虞之想了想,忍住沒說,這樣她大概心裡好受些。
聊了許久,最後快要挂斷的時候許姝言突然問,“之之,你害怕嗎?你覺得你們這樣的婚姻會長久嗎?”
虞之沉默許久。
這個問題她考慮了很多天。
一開始結婚時她隻是覺得有不真實感,後來在工作室她真正意識到自己和晏書溫在權利和社會地位的嚴重不配得。
她緩聲說,“姝言,我知道我和晏先生無論從那個方面都不相配,他是光合資本的CEO,而我僅僅是個小小的設計助理。”
“他們家很有錢,有錢到我難以想象的到到底多有錢,我們家也就有套宜江的老破小,如果不是機緣巧合,我相信我這輩子都不會和這樣的男人結婚。”
“一開始,我也有懷疑他是不是僅僅隻是缺少一個結婚對象,這個人是誰都無所謂,隻是他在這時,恰好碰到了我,恰好和我結了婚。”
“後來在相處中,他足夠用心,我能感受的到,他想要好好經營這段婚姻關系,那我又何必去思考那麼多?”
“再說,晏書溫這樣長的帥又有錢的男人,打着燈籠都難找,我和他結婚,賺的人肯定是我。”
虞之說着說着自己都笑了。
許姝言看她想的怎麼開,也沒有勸她,人生就是很多意外,誰也不知道這個意外是好是壞,但她真心祝願她的這場婚姻能夠長久。
實在不行,虞之離婚的時候她請一團隊的律師去幫她打官司,怎麼也要分走晏書溫一半的家産,讓他連哭都哭不出來!
挂斷電話,虞之躺在床上拉高被褥,周身忽然被一股熟悉的味道包圍,像是晏書溫就在身旁?
虞之仿佛被燙了一下,松開被子。
陌生的環境本身就不易入睡,她在床上翻了許久,腦子裡依舊思考着和許姝言的談話。
長久嗎?
虞之問自己。
她和晏書溫的婚姻來的如此倉促,在外人眼裡一定不長久,她自己也不抱有很大的信心。
但她願意嘗試,在她決定要和晏先生結婚的那刻,其實她心中就有了一定答案。
一切順其自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