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确是手段卑劣,也确實套路低俗,但他作為賀矜善教導過的學生,也作為她曾關心照顧的弟弟,從前他可以憑借這兩個身份賴在賀矜善身邊不走,但現在,要想繼續留在賀矜善身邊,他僅此一條路可走。
僅此一條,不破不立的歧路。
他就是要不斷踏入她的禁區,不斷勾起她的欲望,不斷讓她在自己面前情難自禁。
他要讓她知道,祁良安,已不再是她的學生,更不再是她的弟弟,他是一個成年人,一個成年男人。
她可以依賴他,可以喜歡他,可以,和他做.愛。
祁良安又抱着她哄了一會兒,貼着她頭發輕聲說着:“姐姐,我抱你去洗個澡好不好?”
賀矜善支撐着從他身上起來,嘗試動了動腿,又有一滴淚墜落。
她聲音裡滿是嗚咽:“藥效為什麼還沒過?”
祁良安柔和着眉眼哄她:“因為一個小時還沒到啊姐姐。”
賀矜善擰着眉和他對視幾秒,還是生氣地錯開。
氣他對她無禮,更氣自己情難自控。
“我給你洗。”祁良安說。
“不要!”賀矜善又哭起來,“祁良安,我們真的不可以。”
剛才他已經算是進入了賀矜善的禁區,哪怕不能很快更進一步,祁良安也以為自己應該會有足夠的耐心和脾氣等她,但現在聽到她說兩人不可以,他才知道自己還是錯得離譜。
他聽不得這個。
就像聽不得賀矜善身邊有别的男人一樣。
“我們不可以?”祁良安抱着她問,“那誰可以?那個想騙婚想騙錢還想把你困在山裡給他生孩子給他爸媽當牛做馬的鳳凰男嗎?”
賀矜善剛想要反駁,就已經被他打橫抱了起來,祁良安踹開浴室門,将賀矜善輕輕放在浴缸裡,也不問她,直接埋頭給她接熱水。
“祁良安……”賀矜善眼淚不斷,“你到底怎麼了?你以前從來不會——”
“我說了,我從來就不是什麼好東西。”祁良安一邊放着水,一邊坐在浴缸邊上脫賀矜善的衣服。
大概是覺得賀矜善從來就沒有把他的話放在心上過,自顧自補充一句:“就在我媽忌日那天。”
賀矜善腦子一瞬間清明。
“我以前……挺不是東西的。”
“我媽媽走的時候,都沒來得及和我說上話,那會兒我還在外面和我那幫狐朋狗友喝酒,我和她說,不給我買車,我就去開别人的。”
“姐姐……我是不是……要死了。”
她慢慢垂下了眼眸,擰緊的眉頭也松開,胸口變得悶悶的。
是啊,他一早就和她坦白了。
還有之前一直餓着等她回家那次,當時她不就覺得他有些偏激嗎?
賀矜善,你裝完了嗎?
你一早就知道他什麼樣子的。
他的乖巧模樣,有多少是真的,又有多少是你自己加的?
祁良安這樣一個性格鮮明的、對同齡人有着絕對吸引力的……男人。
你為了給自己找一個可以不被诟病就能一直靠近他的理由,騙自己說他隻是一個在準備高考的、不谙世事的弟弟。
賀矜善,真正在僞裝的人,其實一直是你吧?
謝俊延說的真對,你口口聲聲仁義道德正直勇敢,到頭來卻不敢直視自己的内心。
身上的衣服已經被祁良安褪盡,隻剩已經被水浸透的胸衣和内褲。
賀矜善剛才在想事情,不僅臉上表情淡淡的,連眼神都放空,祁良安雖然生氣,但更加擔心她會不會因為自己這樣接二連三的冒犯而想不開,沒敢繼續脫她的衣服。
“姐姐。”他擔心地喚她一聲,“你罵我兩句吧,我絕不鬧脾氣。”
賀矜善回過神來看着他。
這還是她第一次平視祁良安。
以看一個成年人、看一個異性的目光,看祁良安。
他的鼻子生得真好看,高挺、且直,濃眉、劍眉,桃花眼,小開扇的雙眼皮,睫毛長,但不翹,和略微向下耷拉的眼尾溝配在一起,像是天然的眼線,襯得眼神格外深情。
皮膚很好,好到幾乎看不見毛孔,嘴唇适中,有飽滿的感覺,但不會因為過于豐滿而讓人覺得惡心,整張臉沒有一顆痣,瓜子臉,下颌線清晰,五官輪廓也明顯,勁瘦、但臉頰不凹陷,有肌肉感,也有年輕人的水靈。
很幹淨清爽的長相。
“賀矜善。”他看她雖然在看他,但是卻完全不理睬他,已經着急得皺緊了眉,心也跟着怦怦跳着,“矜善姐姐,你别這樣好不好?你說句話,我很擔心你。”
“祁良安。”她慢慢對上他的眼神,“你喜歡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