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芷苓轉頭看他，笑道：“我不懂烤魚，不抓。我困了，去躺一會兒，出發時喊我。”

蕭定瀾點點頭，便将馬帶到一旁吃草，自己也尋了一塊幹淨的石頭坐下。

此後一路正常。夜間，他們在途經的一座聖女廟中休息，明明身處深谷，這座廟卻異常嶄新，供桌前還有新鮮的供品。

“南伽國的人也真奇怪，聖女還在世，怎麼就修起廟來了。”葉芷苓看着這座小廟，隻覺得十分奇怪。

“這祭拜的不是當世聖女，而是初代聖女，她和當時的國王一起，戰勝了魔王，建立了南伽國。”

“魔王？”

蕭定瀾笑着應道：“對，魔王。南伽國是由國王和聖女一起，打敗了魔王建立的地上天國。國王負責統治，聖女能和天上神仙溝通，傳達上天旨意，滿足普通百姓希望。”

“這也有人信？”

“聖女們有很多手法，看上去煞有介事，加上這傳說已經數百年了，信的人還是很多的。之前象眼鎮的人不願叛國，也是怕上天懲罰。”

葉芷苓突然想到了青溪鎮。她說道：“青溪鎮在南伽國百姓看來，是不是就是天罰。”

“是如此。”蕭定瀾見葉芷苓心情不悅，轉口說道，“父親研究過南伽國史，認為所謂的魔王便是咱們昭國。這就說得過去，咱們的确是常常教訓他們，也就近些年改做生意，不再燃起戰火。”

“假的終究是假的。聖女若能與上天溝通，為何還會求而不得。”

今夜在廟中休息，有門可落鎖，兩人便沒有升起火堆驅趕野獸，隻尋了一處角落歇息。

一夜無話。

“大哥，咱們該上路了。”

他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便看見葉芷苓在呼喊。

昨晚又做了一夜的夢。他身體好了後，開始跟着陳将軍學習劍術。但這時他年歲已大，手腳僵硬，師傅卻不憐惜，每日都安排了許多任務，他隻能夜間加練，盡量跟上師傅的要求。夜間睡覺時，手腳都還是酸痛的。

他揉了揉手腳，起身牽馬。

米餅僵硬難吃，他梗着脖子咽下一塊，匆匆打馬往前。

“大哥，你看按我們的速度，今日能到勃生津嗎？”

“我怎麼知道？”他脫口而出。

不對，這條路是我帶着芷苓走的，為什麼我不知道？

“我想想，看看我知不知道。”過了一會兒，她說道：“咱們走快一點，今晚就能到勃生津了！”

“嗯。”

芷苓為何會知道去勃生津的路途，她又沒到過南伽國，真是奇怪。南伽國，是什麼樣子的？怎麼一點都想不起來了。他滿懷疑慮地跟着葉芷苓朝前走着。

看着葉芷苓的背影，她突然想起來了，她不是蕭定瀾，是葉芷苓，他們兩人換魂了。

她前日明明已經清醒過來，怎麼今日又糊塗了。葉芷苓懊悔地打了打自己，縱馬跟上了蕭定瀾。

“大哥，你今日騎得好慢，怎麼落後這麼久。”

糟糕，蕭定瀾的記憶也回去了，他又認為自己是個女子。

葉芷苓搖了搖頭，說道：“走吧。今日一定要趕到勃生津。”

午間，蕭定瀾還是沒有恢複的迹象，葉芷苓心中很是焦急，卻又無可奈何。

直到身邊的河流越來越寬廣，眼睛已能看見出谷後的道路，蕭定瀾才恢複了記憶。

“芷苓，我之前是不是又糊塗了？”

葉芷苓點頭，說道：“是，早上一醒來你便又記不起自己是誰了。我也認為自己是你，直到快中午時，我才想起我是葉芷苓。”

她頓了頓，又說道：“這樣下去不行。之後我們不能再分開行動了，要盡量避免換魂，不然真不知道會變成什麼樣子。”

蕭定瀾張了張嘴，過了一會兒，還是說道：“不如回去尋玄真道長解除借運。”

“呵，你說了算？這事我說了算，畢竟你欠我的。”葉芷苓佯裝用鞭子打蕭定瀾，說道，“知道這話不能說，便不要再說了。不然，我可不知道我會做出什麼事來。”

……

夕陽西下時，他們出了臘戍谷，不遠處便是勃生津。

“這兒怎麼這麼好看，你之前怎麼都不告訴我？”葉芷苓騎在馬上，看着遠處的勃生津，啧啧贊歎。

“告訴你便沒有驚喜了。勃生津是去山棠城的路途中最美的城鎮。走吧，咱們進鎮子裡好好休息一晚。”

看着遠處的美景，葉芷苓急忙跟上蕭定瀾，沒想到今晚能住在這如畫般的美麗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