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靜時,赫斯提亞坐在窗前的書桌前,繼續給哈利寫信。她把今晚聽到的所有故事都寫了進去,還附上報紙和幾張從雜志上撕下的魁地奇球星卡片。兩人的夜間通信維持了快一周後,赫斯提亞在中午收到了海德薇帶來的哈利的信。
親愛的赫斯提亞:
你過得怎麼樣?
不知道你昨天有沒有給我回信?出于某些原因,我現在正住在破釜酒吧。你哪天來購買教材呢?或者我能否請你來對角巷玩?我想我已經是一個合格的對角巷向導了,屆時我們可以去喝一杯弗洛林冷飲店的果汁。我有一籮筐暑假的倒黴事可以說給你聽。
期待你的回信,哈利
一想到哈利現在正一個人住在髒兮兮的破釜酒吧,赫斯提亞便迫不及待想去見他。于是第二天一早便和媽媽一起通過壁爐來到位于對角巷的《預言家日報》社。凱瑟琳用清潔咒弄幹淨赫斯提亞身上的灰塵,又一次叮囑:“用我給的加隆為哈利買些衣服,吃東西也不要花哈利的錢,你是姐姐。”
“當然了媽媽!”
赫斯提亞幾乎是跑着穿過對角巷來到破釜酒吧,酒吧裡空間狹小,光線昏暗,空氣中彌漫着啤酒和木頭腐朽的氣味。時間尚早,店裡隻有零星幾個顧客。赫斯提亞從吧台後那個佝偻着背擦酒杯的老頭那裡打聽到哈利的房間号。
“不過這個時間波特先生還沒起床。”老頭嘟囔着,渾濁的眼睛上下打量着這個衣着光鮮的小女巫。
“好吧,那我……”赫斯提亞想說在吧台等着,但今天她似乎格外缺乏耐心。她咬着下唇猶豫了一會兒,還是邁步走向樓梯,“我還是去叫醒他吧。”
站在十一号房間門前,赫斯提亞輕輕叩響門闆。等了約莫一分鐘,裡面傳來窸窸窣窣的響動和一聲模糊的應答。當房門終于打開時,出現在她面前的是一個多月未見的哈利——他穿着條紋睡衣,黑發亂七八糟的豎着,左邊臉頰上還留着枕頭的壓痕。
“哈利!”
哈利還沒完全清醒就被一個溫暖的懷抱包圍。赫斯提亞身上淡淡的柑橘香氣讓他一時恍惚,他下意識扶住女孩的肩膀,感受到掌心傳來布料柔軟的觸感。
“赫斯提亞?”哈利的聲音因為剛睡醒而有些沙啞。赫斯提亞松開他,他看清眼前的女孩——陽光從走廊的窗戶斜射進來,為她的金發鍍上一層金邊,藍眼睛因為笑而彎成月牙。
“你長高了!”赫斯提亞驚訝地踮起腳尖,用手指比劃着兩人之間的身高差,“放假前我們還差不多高的。”
哈利不好意思地撓撓頭,這個動作讓他本就淩亂的頭發更加慘不忍睹,“你也……嗯,變瘦了很多。”他的目光掃過赫斯提亞纖細的脖頸和明顯尖了一些的下巴輪廓。
“瘦點才漂亮。”赫斯提亞滿不在乎地擺擺手,眼睛卻好奇地往房間裡張望,“你剛醒?破釜酒吧住的好嗎?我還是第一次上來呢。”她歪着頭,試圖從哈利肩膀和門框之間的縫隙窺探屋内的陳設。
哈利這才意識到自己還穿着皺巴巴的睡衣,房間裡也亂糟糟的。“我去換件衣服!”他猛地關上門,差點夾到赫斯提亞的鼻子。
十分鐘後,房門再次打開。一個煥然一新的哈利出現在赫斯提亞面前——幹淨的格子襯衫,深色牛仔褲,頭發雖然還是不服管教地支棱着,但至少看起來是用水努力梳理過的。
“進來坐?一會兒湯姆會吃的進來,你吃早飯了嗎。”
房間不大,裡面有一張看上去很舒服的床,幾件很光亮的橡木家具和壁爐。考慮到哈利一定沒吃東西,赫斯提亞決定說一個善意的謊言,“沒有呀,我們一起吃。”
哈利給他們兩人點了土豆沙拉、培根和烤面包,當食物端上來時,他不停地往赫斯提亞盤子裡添土豆泥。
赫斯提亞很給面子的都吃掉了,将一縷垂落的金發别到耳後,問:“所以你為什麼住在破釜酒吧呢?”
哈利的手指無意識地描摹着木桌上的紋路,那些細小的溝壑仿佛突然變得無比有趣,“我把德思禮家的麻瓜親戚吹脹了。”
“什麼?”赫斯提亞瞪大眼睛,“你是說……字面意義上的吹脹?”
哈利點點頭,開始講述那個災難般的晚餐,瑪姬姑媽像氣球一樣膨脹起來,飄向天花闆的場景。
“她就像個巨大的、穿着粉裙子的氣球。”哈利比劃着,手指在空中畫出一個誇張的圓形,“飄在德思禮家的客廳裡。佩妮姨媽尖叫着去抓她的腳,結果被帶得離了地。”
“啊?這真是……”赫斯提亞驚訝地瞪大眼睛。
“太糟糕了是不是。”哈利垮下肩膀等待赫斯提亞的審判。
赫斯提亞卻捂住嘴,肩膀可疑地抖動起來。一開始隻是輕微的顫動,接着變成壓抑不住的笑聲,最後她整個人都伏在桌上。
“對不起……真的對不起……”她努力控制着自己,但當擡頭看到哈利呆愣的表情,就又爆發出一陣大笑,“這太……梅林的胡子啊,這太精彩了!”
“我還以為你會覺得我太莽撞了。”
“怎麼會?我又不是麥格教授!”
哈利原本緊繃的表情漸漸松動,也跟着笑了起來。
飯後,他們漫步在對角巷熙熙攘攘的街道上。迎面走過一對情侶,男生一手拉着女孩一手提着女士手包,兩個人非常親密的依偎在男生肩頭,兩個人時不時交換一個吻。
哈利從路邊櫥窗的倒影裡看自己和赫斯提亞并肩的樣子,又低頭看看他們時不時蹭在一起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