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點準備也沒有。
“喜歡麼?你想我做什麼都可以。”林安還是沒有睜開眼睛,隻一味地臉頰發燙,跟昨夜的謝瑜一個溫度。
這人都醒着了,謝瑜哪裡還有那個賊膽?連忙擺擺手,拒絕林安的提議。
考慮到林安閉着眼看不見,謝瑜連忙開口,一副視死如歸、破罐子破摔的态度,“不了不了,我隻是……隻是一時意亂情迷……”
“意亂情迷?”林安低聲呢喃重複,下一瞬,急急的詢問謝瑜,生怕落後一息時間,“因為我?”
謝瑜低着頭,紅了臉,想着自己方才對林安的孟浪舉動,心跳得很快。羞愧得不行。
對于林安突然抛出的疑問,他想都沒想,立馬做出了回答。
“對,因為你。”都是林安那張臉惹的事情,偏生自己鬼使神差的伸了手,将人……将人輕薄了去。
謝瑜不自在的摸了摸鼻子,沒敢擡眼去看林安。
自他來了這個家,一直都是林安方方面面的在照顧着自己。說什麼報恩,結果自己卻成了這個家的累贅。
林安不知道謝瑜心底的想法,隻知道謝瑜親口承認的‘因為你意亂情迷’,讓他心漏跳了一拍,心田某處角落突的塌陷了好大一塊。
可惜兩人還未定親,更沒有成親,不然,林安難得得了心上人親口承認的‘喜歡’,肯定是不顧一切朝謝瑜撲上去,将人壓倒的。
“咕咕咕……”
就在這時,煞風景的肚饑叫喚聲響了起來。
無言的氛圍被打破。
林安從櫃子裡拿出一套洗淨的衣服,走到床邊,下意識扯着衣襟抖開衣裳,想替謝瑜穿衣。
他昨夜就是這套流程,給洗完澡後的謝瑜穿上裡衣的。
“我、我自己來吧。”謝瑜側身躲了躲,沒讓林安給他穿衣。
這多不好意思啊?而且,林安是他恩人,又不是仆人,哪裡能這樣差使人家?
即使以後成了親,那也是他這個男人服侍林安這個夫郎才對。
謝瑜拿過衣服,伸直了右手,想将右手伸進衣裳袖筒裡去。
結果才伸了半截手臂,就伸不進去了,手肘處的傷口猛地被磨擦了一下,痛得謝瑜面色扭曲,驚叫出聲。
“唔!好痛!”
“我來,你手上有傷口,得注意着些。”林安看不過去了,伸手奪過謝瑜手裡的衣裳,一手手掌包裹住謝瑜肘關節位置,一手扯着衣服套了進去。
套了一隻手,另一隻手受到衣襟範圍的限制,就沒有那麼容易套進去了。
二人慢動作配合着,折騰了許久,才把衣裳穿上。
“多謝。”穿好衣裳,謝瑜扶着林安的手臂慢慢起身,嘗試一下走路。
畢竟昨晚扶牆跌倒的那一幕還猶在眼前,他不想再在林安這個人面前出乖露醜了。
好在試行順暢無阻,走了大概五六步,他就松開了林安的手臂,一本正經的看向林安。
“我自己可以的,我好餓,還是先出去一起把早膳做了吧。”肚子好餓啊,有種快要被餓暈的感覺。
看着謝瑜收回去的手,林安眸色微沉,下意識摩挲了一下指腹,心口空了一瞬。
但他行動比腦子快一步,不等謝瑜反應過來,蠢蠢欲動的右手已經落在了謝瑜的肩膀上,輕輕的扶着謝瑜。
“還是要扶着,你膝蓋還有傷,我怕你走路的時候不小心扯到傷口,把自己疼摔了去。”
林安難得說了那麼長的一句話,心尖尖都在發着顫,但身體保持着一個不容拒絕的狀态,牢牢嵌在謝瑜斜後方。
雖說傷口都已經擦過藥膏,不再流血,但他還是不願意讓謝瑜受到一點意外。
謝瑜知道林安此番舉動是為了自己好,也不矯情,微仰起頭,朝林安露出一個感激的笑容,“好,太感謝你了。”
兩人相攜走出了房間,來到了院子屋檐下的一角。
林安細心叮囑:“站着,不要動。”
而他自己則走到一個木桶旁,将置于木桶裡泡水的柳木條拿出兩根,其中一根遞給謝瑜潔牙。
牆壁旁邊有個木架子,架子上放了四個竹筒漱口杯,其中一個明顯是新做的,上頭還有竹子本身的綠色。
林安拿了那個新的漱口杯,裝滿清水,遞給屋檐底下站着的謝瑜。
謝瑜伸手接過漱口杯,照例說了一句‘多謝’。
兩人洗漱完畢,謝瑜被林安安排坐在竈台前燒火,而他則在廚房裡忙進忙出,洗米下鍋,熬謝瑜的藥,熬予哥兒的藥,洗菜炒菜,洗碗盛粥,清洗衣服……
“大哥!謝瑜哥哥!你們早呀!”林承頂着一頭亂毛,揉着眼睛走進廚房。
謝瑜溫和的露出一個笑容,“小承早啊,先去洗臉刷牙吧,你大哥去菜地摘些新鮮菜葉子回來煮。”
“小予呢?他現在的情況怎麼樣?”
林承打了個哈欠,抹掉眼尾的淚意,“哥他還在睡覺,看着比昨晚好了些。”
說完,林承就走出廚房,到屋檐下潔牙洗臉去了。
“林安啊!安哥兒!開開門,嬸子給你們帶了好東西!”
就在這時,院門外傳來熟悉的呼喚聲。
謝瑜聽了覺着耳熟,定是以前與那人見過,便慢慢站直了身子,一步一步穩穩的走到院門邊,把門後面的插銷抽離。
“喲!這是瑜小子吧,怎麼這個姿勢?”院門打開,林六嬸見到謝瑜略顯怪異的站姿,連忙關懷的問了一嘴。
“六嬸早。不小心摔了一跤,就成這樣了。”謝瑜朝林六嬸笑了笑,有些許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