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沉默地放下手,望着少女期待的目光依舊是平靜的。
“月姬身體康健,不過還是需要多注意休息。”
彌月笑着點頭,又想起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兄長,難掩擔憂地詢問接下來如何做。
“繼續喝下去。”醫生站起身,他好似對産屋敷月彥吐血的事情并沒有多吃驚,“等我搗完最後一味藥……”
他好似又說了什麼,彌月沒有聽清。
天已經黑了,她想起遊戲的提示,擔心醫生在外會有什麼危險,幹脆讓有花收拾一間房讓他暫住下來。
“明日還需要醫生觀察兄長的情況,天黑路難走,醫生不如留宿一晚。”
醫生看了一眼天色,倒也沒推辭答應住了下來。
這一天心驚膽戰,彌月吩咐阿椿和其他仆從注意好長兄醒後的情況,如果有什麼事情一定要禀告自己後才滿身疲憊地回到自己的寝殿。
寝殿裡點着燈,她進門時朝生很乖地跪坐在矮幾旁等她回來,桌上還放着她喜歡吃的菱餅。
“朝生,你還沒回去嗎?”
話說出口彌月的腦海裡回想起自己聽到長兄吐血後扔下朝生跑了,明明當時他們在玩遊戲來着。
彌月心虛。
小孩眨巴着眼睛,乖乖地喊了一聲姐姐,雙手抱着菱餅遞到她面前。
“姐姐守着兄長肯定餓了,我讓人做了一點菱餅給姐姐吃。”
彌月立刻拿起一個,在寝殿裡有花并未對她粗魯的動作說什麼,而是等她吃完一個後低頭給她擦手。
“很好吃,謝謝朝生。”彌月湊到小孩面前道歉,“今日兄長身體有恙,我不是有意抛下朝生的,等兄長身體好一些,我再陪朝生一起玩好不好?”
朝生笑得很甜,說好。
彌月覺得自己哄孩子真有一套,想起什麼又喊過有花:“醫生那裡派個強壯些的仆從守着,松井醫生醫術高明,可不能讓他受傷。”
有花應是,彌月放松地呼出一口氣。
她聽從線索保護好醫生,應該不會出事了。
朝生平靜地聽着,最後插了一句:“姐姐,我那裡有一個仆從很不錯,不如讓他去吧。”
“那你這邊缺一個人會不會不方便?”
“夠了。”朝生眯眼笑,“姐姐不必擔心。”
到了就寝時間,彌月卻難得沒讓有花吹滅燈火,她現在一閉上眼就看到那滿地的血,紅的滲人。
有花跪坐在床邊,輕輕撫摸着她的眉間緩解:“月姬睡吧,仆守在這裡。”
或許是有花的動作過于溫柔,彌月這一次閉上眼終于睡着了。
隻不過這一次夢裡依舊和那一日的噩夢一樣,周圍遍地都是血,有人尖叫着亂跑,喊着有鬼,也有人大笑着走出來,身上雪白的狩衣被鮮血浸紅,面容猙獰地朝她走來。
她看不清那人的臉,想跑卻腳下生了根似的動也動不了。
好不容易能動了,她跟随着人群躲在櫃子裡時對方的腳步聲卻如影随形。
靜谧的大殿裡,惡鬼仿若在耳畔呢喃:“月姬,你在哪?”
“月姬……醒一醒”
耳畔突然出現的第二道聲音由遠到近,彌月迷蒙中睜開眼這才發現剛剛不過是一場夢。
唯有胸口怦怦跳的心髒殘留着噩夢帶來的恐懼。
有花卻眉頭緊鎖,似乎有什麼不好的事情發生。
彌月心中有不好的預感,衣裳也顧不得穿連忙問道:“怎麼了?醫生那沒出事吧?”
有花俯身:“月彥君今早……傷到了松井醫生,不過還好,守在那的仆從幫醫生扛了一刀,這才沒出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