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冷笑出聲,蒼白虛弱的面龐滿滿的嘲弄:“這是我聽過最好的笑話。”
彌月不想聽他說這些自暴自棄的話,起身想去給他端藥卻被扯住手腕猛地拽下,又重重跪坐了下去。
他的額間暴起青筋,像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才将她死死握住。
他的神智已經不清了,或者在感知身體的潰敗後徹底發瘋:“我知道……産屋敷還有一個孩子,我一死你是不是就可以靠着他在家族站穩腳跟?我都知道的……你一邊敷衍着我,一邊讨好那個孩子,就為了這一刻吧?”
盡管平日裡也感受到了他的刻薄,但此刻彌月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産屋敷月彥。
他像是撕開了最後的僞裝,隻為了徹底發洩情緒。
這話多少有些傷人。
彌月蹙着眉頭抽回了自己的手,現在她的力氣比青年更大。
“既然兄長這麼想,那我也無話可說。”
她說着起身就走。
眼看她真的頭也不回,躺在床上的人不知道從哪來的力氣撐起上半身,用上最後的力氣拽住了她的手指。
但最後的結果也是整個人重重摔倒在地上,沒有被衾墊在身下,這一下摔得額角都紅了一塊。
彌月一回頭看到他的慘狀腳步也跟着停了下來。
“兄長這又是做什麼?”少女彎下腰,臉上毫無笑意。
他強撐着支起一條手臂,長發稍顯淩亂地垂在臉側,難得如此狼狽地阻止她離開。
“我隻是在生氣。”他的語氣變輕,像是終于冷靜了一般扯出一抹笑,手卻沒有松開,“我隻是生氣你跟他待在一起,畢竟相對于我,那個孩子深得父親寵愛,不像我被放棄在這裡等死。”
再心腸硬的人聽到這樣的話也無法立刻甩手就走。
少女歎了口氣:“兄長先松開我。”
梅紅眼眸卻緊緊盯着她不放,似乎擔心手一松你就會棄他而去。
畢竟——
這是他能抓到的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了。
“地上不涼嗎?”彌月俯下身想要挪動他去床上,但到底不像上一次坐着簡單,不過在察覺到她的意圖後,他主動配合着重新躺回了床上,又是一陣悶咳。
彌月起身:“我去端藥過來。”
這一次他沒再說什麼,端藥過來後也很配合地喝了下去,彌月離開前為了安他的心,隻說:“松井醫生說還有一味藥,你喝完就能痊愈了,不管如何,這次一定要試試。”
産屋敷月彥沒說好也沒說不好,嘴角扯出一抹笑後就閉上了眼,不願意多說。
彌月聽到醫生已經跟着山武離開時松了口氣,吩咐有花如果醫生帶着藥來了一定要重點保護。
這一次可不能出岔子了。
回到寝殿的彌月想起多日未能聯系的未婚夫,這個時候她已經焦頭爛額了,想着再過兩日再和他聯系。
有花知道她昨晚沒睡好,哄着她休息一下,彌月不敢睡,生怕又出什麼岔子。
隻是等到夜裡山武也沒回來。
直至淩晨,彌月才得到消息——
松井醫生摘草藥的時候不小心跌落山崖,找到的時候已經沒了氣息。
彌月:……
她要抓狂了!
提示也沒說這個重點保護的對象會遇到這麼多意外啊!
她都派人保護了還是沒能躲過……
難道産屋敷月彥的命運無法扭轉嗎?
有花看着頂着一頭亂糟糟頭發的月姬呆坐在那也不由得歎息。
還沒來得及安慰門外敲了兩聲:“姐姐,你還好嗎?”
是朝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