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宏實打實的無語了:“……”
聽聽,這說的是人話?
他好心幫忙開解感情問題,卻得到這種回報。
姜滿棠吐槽的果然很正确。
展鶴就是個大尾巴狼。
過河拆橋,翻臉不認人,最最欠揍的那一種。
大、尾、巴、狼。
祁宏兩眼一閉,心中默念:
毀滅吧,戀愛腦。
如果再多出現幾個展鶴這樣的人,社會遲早要完蛋。
本着“與人為善”的理念,祁宏勉強咽下這口郁氣,好言相勸:“你不為修複這段偉大的青梅竹馬情誼做些什麼?打算一直和人家僵着?男子漢大丈夫,低頭認個錯又不會掉塊肉。”
展鶴乜他,薄唇輕啟:“會。”
祁宏:“……”
呵呵。
從現在開始,他再管展鶴的死活就是犯賤。
訓練馬上開始,一幫人瞅準時機烏泱泱的往衛生間的方向跑,教練又氣又無奈,追着大喊五分鐘内必須歸隊,遲到的人蛙跳一百。
展鶴沒湊這個熱鬧,獨自坐在看台第一排養精蓄銳。
他帶了保溫杯,擰開瓶蓋仰頭灌水,突起的喉結不停上下滾動,一口氣悶了大半瓶,待喉嚨的幹澀感稍微緩解,他用手背擦掉唇上的水漬,目光不着痕迹的往右側一瞥。
被警戒線隔開的另一端,啦啦隊的成員們三三兩兩依靠在一起喘息。
姜滿棠雙手撐在身後,半仰着腦袋發呆。激烈運動之後她出了不少汗,四肢酸軟無力,劉海兒黏在腦門兒上也懶得撥開,眼睛被紮痛,幹脆閉起來養神。
訓練服完全貼合她發育優越的身體,已經顯現出屬于女性的柔媚氣質,一張臉卻軟軟糯糯的,白裡透着紅,跟展鶴印象中的那個小姑娘沒什麼差别,長大似乎隻是讓她變得更讨人喜歡了而已。
展鶴不敢多瞧,臉熱得厲害,心跳也逐漸不受控制,思緒一片淩亂中,回憶起那晚他擅自替她做決定的理由——他忍受不了姜滿棠有一天像他的父親那樣毫無征兆的離開,隻有把她綁在身邊時刻盯着,找機會滲透進她生活的方方面面,直到她眼中隻剩下他才能滿足。
展鶴知道姜滿棠必然會惱怒,同樣也知道她心軟,很容易就會被哄乖。
争吵是一時的,他要她長久的待在他身邊,且隻被他占有。
比起這個目的,他的暗戀甚至都算不上重要了。
展鶴從随身背包裡拎出提前準備好的禮袋,邁開長腿,直奔警戒線的另一邊。
有些人天生光彩奪目,幾乎是在展鶴出現的那一刻,竊竊私語聲便停止了,全場鴉雀無聲,視線聚焦于他,伴随他的腳步向前移動,衆人的八卦之魂悄無聲息的燃起。
姜滿棠對這一切絲毫沒有察覺。
她實在不擅長需要調動肢體的運動,學完第一節的動作和走位,身體和大腦陷入雙重疲倦,每一次呼吸都需要調動最大的力氣從肺裡擠出來,甚至能感知到汗珠從面頰滾過的軌迹,發質偏硬的劉海兒紮的眼皮生疼,雙手卻不聽大腦使喚,連撩頭發的勁兒都沒了。
下一秒,有隻手輕輕撥開潮濕劉海兒。
發絲剮蹭眼皮,有些癢。
姜滿棠的睫毛顫抖幾下,以為好心幫忙的人是郭婷,撒嬌似地哼聲:“謝謝。”
後者沒有回應,體貼的把碎發别去耳後,指尖似有若無地撚了下她的耳垂。
動作慢條斯理,透着熟稔和親昵。
像是怕驚擾她。
又像是故意逗她玩。
姜滿棠驚覺不對勁。
女生的手掌哪有這麼大,竟然可以包住她的側臉。肌膚相觸碰時傳來的灼熱體溫,以及那股似有若無的熟悉香味已經讓答案昭然若揭。
姜滿棠心弦一顫,猛地掀開眼簾,視野内先是短暫的一黑,緊接着,如同展開的褪色畫卷般,暗色光芒逐漸往四周退散,她慢慢的能夠看清色彩了,注意力被一抹嫣紅吸引,直到那陣最猛烈的眩暈結束,她始料未及的發現,原來那抹刺眼的紅不是挂在天花闆上的橫幅,而是展鶴的嘴唇。
他距離她太近。
兩人的呼吸交-融,糾纏不清。
當他們對視時,靈魂仿佛飄蕩的雲朵,被無形的力量撕扯下墜,卻始終離不開那片天空。酸澀、痛苦,永遠無法擺脫這種掌控。
空氣中彌漫着說不清道不明的氣息。
周圍的人更是被這一幕震驚住了。
這一片區域陷入死寂,落針可聞。
兩人誰都沒有避讓,任由視線在半空中碰撞,迸射出的火花滋啦作響。
姜滿棠艱難地咽下口唾沫,呼吸全然亂了節拍。
雖然很荒謬,但她真心有種感覺——
展鶴他,是不是,想,趁人不備占人便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