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蘊定定地望着她,答:“《女人的勝利》。”
言盡于此,再多就越界了,有些界限是連心理醫生也不能擅自跨越的。
裡裡很聰明,烏蘊知道她肯定懂她是什麼意思。
*
另一邊,蘇憫光趕到醫院時季逾斯正在看烏蘊塞給他的那封蕭方荷的信。
也是因為看到蕭方荷的信,季逾斯才明白了烏蘊是怎麼知道的他的身份。
他一直隐瞞擔心的事情就這樣被這薄薄的一張紙揭穿了,用蔣鑫白的話就是掉馬了。
蕭方荷似乎早就猜到了這封信會再次重見天日,會由誰發現。
或者說,她的這封信就是專門寫給一個人的。
那就是
——烏蘊。
季逾斯穩住情緒,一字一句地讀下去。
小白,當你發現這封信的時候我一定已經不在了。
我知道你有很多疑惑,也很想知道有關我的謎團。
其實你不知道,我的年齡我的身份我的愛情,我的婚姻,你所看到的有關我的一切都是假的。
你或許會恨我把你推到這一步,恨吧,如果可以的話帶着我的那份恨意一起走下去。
作為引你入局的代價,下面由我來告訴你我的故事。
十五歲,在很多人無憂無慮的時候,我被當成材料榨取利益。
但我不是特例,這裡有很多像我這樣的材料。
或許用養料來形容更恰當。
我不知道你現在知道了多少,是否是按照我所計劃的那樣已經知曉了大部分真相,現在由我來告訴你我用盡一生都要走的路。
在一次逃跑時,得你父親和我的那些同伴的幫助,我最終順利逃出逃出紅杉福利院。
之後我找上了越女士,因為我手中有她所需要的有關你的信息,我不知道為什麼她會關注你。
不過後來當我看見她身邊的那個男孩時,我知道了這個答案。
或許你也早就猜到了,現在你身邊的季逾斯就是過去黏在你身邊的那個團子。
我也沒想到,他竟然是個男孩。
不過後來知道他的母親後,我明白了。
他出現在那裡,是因為他和我一樣需要藏在紅杉福利院之下的東西。
再後來我經越女士幫助成功改名并抹除了過去,并且有幸得她資助,重新踏進了校園擁有了嶄新的未來。
但我知道真正的我和我許許多多個同伴一樣早已被埋在土下,成為真正的養料。
我該做什麼,我必須要做什麼。
二十歲,借課題采訪為由,我終于通過努力再次踏進紅杉福利院,出現在你面前。
這是我第一次見你,但你和你父親很像,所以我一眼就認出了你。
不過你看起來比他要強大很多,他善良但不夠堅定,你恰恰相反,你堅定卻不夠善良。
多年過去紅杉福利院早已經過一輪清洗,一切的一切似乎都和我記憶裡的不一樣。
因此我需要一個聰明的小孩為我探路。
而你恰好在一群孩子和福利院的工作人員中又格外受歡迎,所以哪怕你父親于我有恩,我再不想把你牽扯進來,也别無他選。
你很聰明,短短時間内就察覺到紅杉的不正常,所以你幾乎沒有任何猶豫就答應了我的合作,你為我記下地形,我帶你出去。
我們的合作進展的很順利,但臨走那天我沒想到你會心軟拉那些女孩一把,福利院的人似乎察覺到危險一把火把所有證據全都點燃。
不過後來我想,你做的沒錯,那些女孩的性命比證據要重要的多。
因為罪孽永不止息,生命卻短暫而脆弱。
幸而,我從越女士口中得知,季逾斯他救下了很多證據。
後面的你已經知道了,但我不是意外與你重逢,而是通過季逾斯對你的在意發現了你的存在。
我太了解他,他和越女士和你都很像,你們總是把自己藏得很好,看起來什麼都不在意的樣子,但真正在意一個人又會很明顯。
就像他明明那樣忙,可他卻還是會雷打不動地往返一個國家,時間很短,不可能是處理公事,更像是私人情感方面的事情。
于是我順着他不斷往返的機票找到了你的存在,用你對平靜生活的渴望再次推着你與我合作。
這些年來我為了複仇編造了一個盛大的謊言,嫁給了曾傷害過我的仇人,甚至看到了那個不該存在的孩子。
我恨他,也恨她。
但我身體基因所帶的本能卻在不斷地馴服我,企圖喚醒我對她的愛。
但我想,我永遠永遠都不要愛她。
這就是有關我一生的故事,對了,如果你要恨我的話記得恨蕭芳芳,因為這才是我真正的名字。
一個沒有仇恨我隻是我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