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辦法從這場噩夢中逃離。
噩夢指什麼?
這是在面闆跳出來後,所有玩家的想法。
噩夢有兩種解釋。
第一種,字面意義,這就是一個噩夢,不是循環,是一個讓人恐懼的夢。
第二種,缺少了某個指代,是玩家的噩夢,還是某一個人的噩夢?
結合上個副本和系統給出的那句“找到兇手”。
沈漫更偏向認為這是某一個人的噩夢,而她們是這場噩夢的外來者,同時也是融入者。
所以,隻要找到噩夢的主人,究其原因,然後殺掉讓主人做噩夢的來源。
副本就算結束。
想清楚這一點。
上一個夢裡模糊的一切似乎都在這一切變得清晰起來。
那些散亂的思緒終于一條又一條的串聯起來。
明明沒有變化規律可她卻覺得分外熟悉的休息時間。
因為在高中,課間十分鐘的休息時間本來就是又短又長的,這取決于學生當時在幹什麼。
同理,吃飯時間也是一樣的。
所以時間的變化是取決于主人當時在做什麼,取決于當下狀态主人對時間流速的感知。
隻是因為沈漫現在是學生。
所以她會對這樣的變化産生某種熟悉的感覺。
但是這種變化又和她本身不同頻,于是她無法快速從這種熟悉中獲取答案。
沈漫的目光落在染血的小刀上。
按理來說夢裡是感受不到疼痛的,但因為副本的原因,她會感受到疼痛。
這一舉動會直接讓玩家對夢境和現實産生混淆。
當和現實相一緻的夢境對玩家産生極大的痛苦後。
玩家或許會做出某種逃離的舉措。
比如跳樓。
剛才男生的狀态讓沈漫心裡有了某種猜測,但是她不确定。
因為上一場夢境裡跳樓自殺的學生,現在還好好的坐在教室裡。
現在算是第二場夢。
夢的場景和學生數量并沒有發生變化。
但是沈漫清晰的意識到,這不是夢境的重置。
除了卷子和上一次不一緻外。
她同時還意識到,自己不再是高三學生的身份。
而是高考失敗後的第一年高補學生。
可是這樣變化似乎隻有她一個人。
她仍然在參加高考,她仍然困在這裡。
下課後。
被拽到最後一排的沈漫把自己的猜測說出來,她說:“隻要我們找到噩夢的主人,或許就能結束這個副本。”
說話的同時,沈漫感受到一股暗戳戳的不自在。
這種不自在是因為她在面對彼此身份的差異所産生的。
她現在是一個高補生,而張婕雖然穿着高中校服,但是在她眼裡,張婕已經在朝着自己的人生路走去。
這種落差讓她下意識想要逃避。
而擁有同樣感受的還有張婕。
隻是張婕掩飾的很好。
她深深看了沈漫一眼,目光落在她被包紮好的左手臂上,說:“副本有意混淆現實和夢境,但是我們隻要記住,這是個副本遊戲,就能減少一部分幹擾。”
沈漫點點頭,也不知道聽進去沒有,說:“我懷疑噩夢的主人就在這間教室裡,我們得一個一個确定。”
張婕點點頭,說:“你從第一排開始觀察,我從最後一排開始觀察。”
去掉剛才那個跳樓的學生,班裡一共五十三名學生。
排除掉三十二位玩家,隻剩下二十一個人。
沈漫的目光最先聚焦在第一排靠窗戶班寸頭的男生。
下課鈴聲響起後。
男生基本就一直待在位置上沒有動。
借着接水的名義。
沈漫看見那個男生在低頭盯着卷子發呆,手中拿着筆的毫無規律的在紙上亂畫。
很快,沈漫回到座位。
隻是接水的功夫,上課鈴便再次打響。
觀察了一天的沈漫在心裡已經給男生打了叉。
他的行為動作不太符合時間規律。
但為了以防萬一。
她絕對再觀察一天。
第二天,在第一節早自習下課後。
雖然已經經曆了一次,玩家們都克制着沒有去洗頭,但是在上一場夢境中跳樓的女生依然離開了教室。
然後重複着上一次的軌迹。
所以她的猜測果然沒錯。
跳樓自殺的玩家們會不斷重複了一切。
而在副本剛開始就跳樓的男生。
沈漫懷疑可能在現實世界裡,這個男生就一直飽受這種噩夢的困擾,所以才會在副本剛開始就應激然後跳樓。
雖然死去的玩家們會重複經曆這一切。
但她們痛苦的感受會随着每一層而疊加。
不然男生也不會說出和上一次略微不同的話。
以及那個女生在跳樓前,樓道将她尖銳的喊叫傳回到教室裡。
“啊——我的頭發沒了——啊!”
教室裡一片安靜。
其他學生好像完全不在乎外面發生了什麼。
隻有玩家們臉上一片凝重。
同時沈漫也發現,當中也有一些玩家在有意識的觀察其他學生。
試圖從裡面找出噩夢的主人。
但是一晃半個月過去後。
觀察學生們的玩家就少了一部分。
而不再觀察學生們的這些玩家,精神狀态看起來已經是不太好的樣子。
他們走路低着頭。
會用餘光觀察避免相遇或者碰撞。
他們不會再直視别人的眼睛。
甚至他們開始沉默不說話。
而在這一部分中,又有一些人似乎被副本氛圍同化。
他們開始拼命學習。
來試圖逃離自己的噩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