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林煦艱難地咽了口唾沫,幹裂的嘴唇微微顫抖,“我睡一宿就好了。”
“什麼......”
“夏漾,我好冷,身上也好疼,你,抱抱我好嗎?”林煦說着,整個人失去支撐,朝着夏漾壓了過去。他伸手環上她的腰,順勢将她推倒在沙發上。像一隻受傷後尋求安慰的小狗,緊緊地偎進夏漾懷裡。
“林煦,”夏漾被他這突如其來的親密舉動弄得臉頰绯紅,心跳如鼓,慌亂中找了個借口,“我給你取一條被子。”她想起身,剛一動彈,就被林煦重新拽回懷裡。
“不用,”林煦把臉埋進她的頸窩,輕輕蹭了蹭,找了個最舒服的位置窩着,“你很暖,足夠了。”氣息噴灑在夏漾的脖頸間,惹得她渾身一陣酥麻。
夏漾的耳畔萦繞着林煦低沉而均勻的呼吸聲,溫熱的氣息撩撥着她的發絲。她努力挺直脖子,不敢有絲毫松懈,生怕一個不小心就碰到林煦高挺的鼻尖。
她閉上眼睛,腦海裡閃過的全是兒時看過的紅色電影。想到革命先輩們抛頭顱,灑熱血,為後代打下了穩固的大好河山,在這種思想熏陶下長大的九零後怎麼能,怎麼能趁人不備,占,占人便宜,太可恥了。
然而,就在她努力做着思想鬥争時,林煦身上那股洗完澡後散發出來的淡淡牛奶味,絲絲縷縷鑽進她的鼻腔。那股子香甜又溫暖的氣息,像一隻無形的手,輕而易舉地就勾住了她的心。她的腦海裡瞬間隻剩下一個念頭:林煦,好香啊。
夏漾!想什麼呢!她在心裡狠狠給自己一巴掌,不斷提醒自己要鎮定。目光落在林煦略顯蒼白的臉上:他是病人,是個需要照顧的病人,收起你的邪念!
可那萦繞不去的牛奶香,讓她的理智防線搖搖欲墜,心裡的小鹿也越撞越歡。
時間仿佛被拉長,每一秒都煎熬難耐,終于挨過一個小時。
聽着林煦在身旁漸漸平穩且均勻的呼吸聲,夏漾像一隻小心翼翼的貓,緩緩伸出手,手指輕輕扣住林煦的手腕。一點點地将他的手從自己的腰上拿開,生怕驚擾到他。
她屏住呼吸,将自己從他的懷裡挪出來。發絲垂落,幾縷碎發調皮地貼在泛紅的臉頰上。就在她即将成功脫身的那一刻,身旁的林煦突然不安地哼了一聲。像一聲無意識的呢喃,瞬間讓夏漾的動作僵在原地。
緊接着,林煦的手臂猛地收緊,攬着夏漾的腰,一個用力,兩人的腰腹相貼,毫無間隙。
夏漾的心跳陡然失控,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像一隻被困住,不知如何掙紮的小鳥。
“林,林煦?”她輕輕喚出一聲。
“......”
月光如水,悄然爬上了窗台。
林煦斜靠在沙發上,雙眼緊閉,呼吸平穩卻帶着一絲急促。高挺的顴骨下,臉頰還泛着因高熱而呈現的豔麗紅色,睫毛不安地微微抖動,每一下顫動,都似是在夏漾的心弦上輕輕撥弄。那環在後腰上的手臂,肌肉緊實,線條流暢,散發着屬于體育生特有的蓬勃朝氣與力量感。
夏漾的臉頰不受控制地發燙,滾燙一路蔓延至耳根。
再次确認林煦已經睡熟,夏漾暗自松了口氣,決定故技重施。她一點點将大半身體探出沙發,就在她即将成功“逃脫”之際,不經意間擡眼,見到林煦晶亮的眸子正一瞬不瞬地盯着自己。
慌亂瞬間席卷了夏漾,她的大腦一片空白,手腳也變得不聽使喚。一個踉跄,整個人不受控制地從沙發上滑了下來,摔到地上。
沙發上的林煦見狀,不禁輕笑出聲。他仰起上半身,用手掌支着腦袋,居高臨下地看着她,眼中滿是戲谑:“早上從床上掉下來,現在從沙發上掉下來,就這麼不老實?”他的嘴角上揚,勾出一抹迷人的弧度。
“林煦,你故意的嗎?”夏漾又羞又惱地瞪着林煦,尾音帶着點撒嬌的意味。
林煦笑意不減,伸出另一隻手,掌心朝上,朝她輕輕晃了晃,輕聲說道:“來,起來。”
夏漾賭氣似的掃開他伸過來的手,雙手撐着地,膝蓋彎曲,用力站起身。
“生氣了?”林煦歪着頭,緊緊盯着夏漾的一舉一動。見她抿着嘴,一臉倔強地不說話,皺了下眉,随即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說道:“大不了下次你生病,我也讓你抱我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