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ocos頂層辦公室裡,明亮的燈光灑落在胡桃木辦公桌上,玲姐陷進皮質座椅裡看賬本,新做的水晶甲在數字欄上逡巡。
看着節節攀升的數字,嘴角不自覺地上揚,眼中滿是得意。
林煦可真是她挖出來的一塊活招牌,隻要他人往包廂門口一站,辦卡的流水就像坐了火箭一樣直線上漲。這樣的人放在駐唱台上唱歌簡直是暴殄天物!
就是這小子臉皮子太薄,不讓摸不讓碰,還總跟客人黑臉,但偏偏那些個款姐兒就稀罕他那副勁勁兒的德行,他但凡能放開點,店裡的業績還會翻上一番。
“咚咚咚”,有人敲門。
玲姐不緊不慢地合上賬本:“進。”
林煦雙手插在口袋裡,腳步拖沓地走進辦公室。他眼下烏青濃重,像是被人狠狠揍了兩拳,整個人透着一股頹喪勁兒。
“林煦來了,快坐!”
林煦白天在電玩城忙得腳不沾地,晚上又馬不停蹄地來夜店打工,嚴重睡眠不足,此刻困意幾乎要将他淹沒,他生怕一坐下就會昏睡過去,隻好斜倚牆站着。
“最近在店裡還适應嗎?”玲姐擡起眼皮,像在看一顆會搖錢的樹。
“還成,”林煦忍不住打了個哈欠,接着直言,“玲姐,我快開學了,你算算除去提成,還差多少?”
玲姐今年四十歲,身材微微發福,蠟黃的臉上雖有歲月的痕迹,但一雙眼睛卻始終铮亮。
她嘴角挂着笑,腦海裡立刻有了别的算計,起身走到辦公桌旁,雙手抱胸:“林煦,你是不是最近挺缺錢?”
不等林煦開口,她向林煦踏出一步,語調拖得老長:“林煦啊,那天在店裡鬧事的,根本就不是你親戚,是不是?”她故意停頓,目光在林煦臉上打了個轉,“我後來托人去找過他,那無賴張嘴要五十萬,不然還會找你麻煩。這麼大一筆錢,你肯定犯愁,是不是?”
說着,玲姐又往前邁了一大步。
她的目光先是肆無忌憚地落在林煦寬厚結實的胸上,随後,像一條蜿蜒的蛇,緩緩滑向他勁瘦的腰腹上,聲音透着妩媚:“要不這樣,錢,姐先借給你。往後啊,你就乖乖留在姐身邊,聽姐的話,這點錢,都不是事兒。”
這個玲姐,就是連包一個月的場,隻為了能和林煦吃上一頓飯的富婆。
那時的她,對林煦這種渾身散發着陰郁氣質的小男生,喜歡得不得了。但林煦性子執拗,對她的熱情始終視若無睹,玲姐吃了幾次閉門羹後,也就收斂了心思。
正月初五,有人喝醉在店裡鬧事,打碎了不少東西,被安保帶到辦公室,那人舔着臉說沒錢,等他侄子過來贖他,結果來的人竟是林煦。
林煦看着一地狼籍,咬着牙問她可不可以打工還債,玲姐心裡一樂,這不正中下懷?煮熟的鴨子豈能讓他給飛了。
五十萬,換一個既能上床又能幫自己賺錢的男人,心裡的算盤珠子都快要崩飛了。
“我不欠他錢。”林煦被她身上的香水味嗆得惡心,轉身推門要走。
“林煦,你好好考慮考慮,姐真的是挺喜歡你的。”
“玲姐,我有女朋友。”
此刻,林煦嘴裡的女朋友夏漾在Mocos開了一間豪華包廂,各色酒水擺滿整張水晶桌。
玻璃瓶折射出璀璨的光,而更令人咋舌的是,桌角上碼得整整齊齊的厚厚一摞鈔票。
包廂内,燈光暧昧迷離,夏漾身着肉粉色亮片吊帶裙,膚若凝脂的肌膚在燈光映照下,散發着迷人的光。裙子上細碎的亮片,随着她的每一個細微動作,折射出奪目的光。
“唉,找幾個人,陪我。”她扭頭看向門口的服務生,開叉裙擺下的雙腿交疊。
茂密的暗紫色長發,被一根銀簪盤在發尾,鬓角幾縷卷曲的碎發俏皮地垂落在耳邊,透着幾分慵懶。捏着威士忌酒杯的手,輕輕搭在膝蓋上,手腕随着音樂晃動,她閉着眼,完全沉浸其中。
紅唇,俏鼻,媚眼,顧盼生情。
十分鐘後,包廂裡站着一排“服務員”,她一個一個仔細看過去,眼波流轉,轉向門口的服務員,問:“是所有人都過來了嗎?”
“是的,貴賓。”
“嗯,”夏漾手指頂在太陽穴上,看向他們,“全留下吧。”
“貴賓,摟下一會有演出,我……”
聽到客人冷冷說了一句:“關門。”
林煦從辦公室出來,實在困得睜不開眼睛,準備找個包廂眯一會。
圓臉服務生急匆匆過來,将他拉到一旁:“林經理,前幾天打架的那個女人又來了!”
“什麼?”
屋内大屏幕播放着香豔的畫面,頭上LED瘋狂滾動帶來迷幻的燈光,光影交錯間,十幾個身着緊身襯衫的男模瘋狂地扭動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