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在此時停滞,呼吸聲格外清晰,一切情緒都将無所遁形。
“你是誰?”溫情褪去眼底陰霾,故意壓低聲線,裝作害怕與驚恐,小心翼翼向後挪動魚尾。
禁閉室内關着的,大多窮兇極惡,極有可能自相殘殺。
溫西裡早已繃緊神經,下一秒就會将靠近者絞殺。
等待很久不見對方動作,他看不見,但是感官卻異常敏銳。這個同樣被關進來的人呼吸聲很輕,感覺柔柔弱弱的,像個氣虛廢物。
花瓶而已,溫西裡不屑于出聲。
“你犯錯了嗎?”沒有得到回答,溫情顯然害怕極了,聲音柔軟而弱小,試探着想找個人說話,宣洩恐懼情緒,結過對方好像并不想打理他。
這樣下去可不行,得主動挑起話題。
“這裡好暗,會不會有鬼?”
一片寂靜。
“我有點餓,你有食物嗎?”
鴉雀無聲。
“你為什麼不說話?”
無人在意。
即使是冷靜如溫情,也忍受不了冷暴力。
這時,好感提示音再次響起。
【溫西裡對你的好感—100】
【溫西裡對你的好感—50】
!
溫情愣住了,好感掉太快,他有些失神。
既然不喜歡話多的,就換個攻略方式。
哭唧唧小人魚,隻要溫西裡看到美人落淚,一定會心動。
想到這裡,立刻執行計劃。
禁閉室内不分日夜,溫西裡不想浪費入眠時間,迷迷糊糊中,感受到有人哼哼唧唧。他十分不耐,憑借聽覺找到溫情,叫了句:“起來。”
溫情似乎夢到了不好的事情,一直很害怕,直到淚落下去,倏地坐起來抱住身邊人。
“不要丢下我……”邊哭邊埋在溫西裡肩膀上,眼淚汪汪。
這樣非但沒有得到憐惜,反而好感持續掉。
溫西裡瞬間冷臉,手垂落在腰間,剛想一把推開溫情,卻無意間觸摸到濕潤,滑膩的魚尾,瞳孔一怔。
鲛人?
溫情在半夢半醒間睜眼,意識到自己被人摟在懷裡,并且推倒在地上,“啊!”叫了一聲,魚尾一滑,重重摔倒在地。
差點忘了,弟弟眼盲,看不見哭唧唧人魚!!!
“對,對不起……”溫情有些無措,魚尾焦慮不安擺動着,可憐兮兮地縮成一團偷偷看溫西裡。
到底是兄弟,兩人長相有點相似,但韻味完全不同。
溫情作為大少爺自幼受盡萬千寵愛,細皮嫩肉,傲慢愚蠢。
但溫西裡不同,善于僞裝,心機白蓮花,溫柔眉眼中藏着狠勁,欲将人撕成碎片。
如今心機弟弟不需要在任何人面前僞裝,所以露出乖戾天性。
攻略這種人……裝柔弱自然沒有用,那就強勢起來。
你強我比你更強,你生氣我就裝白蓮。
“有點疼,扶我起來,好嗎。”溫情伸出手,等待自己被拉起來,結果某人紋絲不動。
“你再不過來,我死了,你也會死。”
這句話算不上威脅,畢竟是真的。
稀缺人魚很難捕獲,但這裡是混亂邊境,出現鲛人被抓進鬥獸場進行售賣,一定會有富貴人家喜歡養這種漂亮花瓶當寵物。
溫西裡千辛萬苦進鬥獸場,如果因為這個廢物死亡而打亂計劃,可不值得。
于是,思考再三選擇妥協。
溫西裡摸黑很久,都找不不到溫情,畢竟他看不見。
“你叫什麼?”隻要對方出聲就能确定具體方位,溫西裡随口道。
“我叫阿情。”
!
可沒想到一個答案令他潰不成軍,冷靜面孔瞬間分崩離析。
溫西裡瞳孔一怔,他緩緩走到溫情身邊蹲下身,撫摸魚鱗在手下的觸感。
摸起來滑滑的,軟軟的。
骨骼内沒有傷。
重複問:“情?”
雖然聽着漫不經心,卻隐隐感受到咬牙切齒。
“愛情的情,你不喜歡這個字嗎?”溫情知道對方在檢查他有沒有受傷,所以沒有亂動。
離開水源後魚尾會變得幹澀,但溫情又不是真的鲛人,并沒有大礙。
被撫摸時非常癢,尾巴下意識往後撤,結果被用力握住拖拽,指甲快要掐傷魚尾。
“疼……”少年陷入那些恨之入骨的回憶中,因為名字相同,就兇殘對待阿情。
力氣大到魚鱗差點脫落。
或許是察覺到隐隐哭腔,溫西裡輕嗤一句:“嬌氣。”檢查完魚尾并沒有外部傷害,于是松開手從新坐在地上,似乎不願多說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