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君猛一閉眼,似乎在回憶什麼:“你似乎——”似乎和本座認識的一個人有幾分相似。話并未說出口,帝君應該是收到了誰的密音,正在側耳聆聽。
白榆根本不畏懼雷神的手中吱呀分叉的雷電,一拳一拳猛擊他的前胸:“你這個混賬敢做不敢承認了,老子就想知道偷襲的計劃是怎麼失敗的!你是怎麼從牢裡逃出來的,你說啊!你說啊!蕭義鴻!好歹你身上流着王族的血,你做出這種豬狗不如的事情來!還心安理得地做了那麼久神官!接受津武國的供奉。”
“現在津武國也要完了,咳咳咳!”雷神咳出了幾大口血,頭冠跌落,沾染塵埃:“你想知道?我說了你信嗎?你向來不會聽我的辯駁,否則也不會屢次谏言要殺死我。”
“帝君,好歹也是在冊的神君……”陌星君看不下去了,挨打的畢竟是曾經的上官。雖然雷神曾經叛國,怎奈津武國全民皆兵,将其奉為主神,使其飛升成神,也不是他自己要求的啊。
帝君揮了揮手,墓室裡出現了十數隻幽狼,圍作一團,撲在白榆身上撕咬,一隻撲上白榆的臉上,毫不客氣地下嘴,瞬時間一個高頭大馬的魔族将軍就變成了一團團小雪花,飄忽在空中,飄在雷神滿是血污的臉上,顯得無比寂寥。
被趕走的白榆仍罵罵咧咧:“蕭義鴻,你要是敢出來,我就一定要追殺你,我見你一次打你一次,打死你為止。□□爹的!”
雷神目光渙散,被帝君雙手作訣,捆縛幹淨。他倒在一口棺木邊,旁若無人大口喘氣。
蕭鈞意識到這話的意思,誰能想到津武國的主神,結果是蕭昌國的同姓貴族呢。難怪雷神不願意面對白榆,白榆對他有刻骨仇恨,自然是死了都記得住他,要拿他陪葬。
“帝君。”南榮雄終于出現。
蕭鈞見他連個眼神都沒給自己,可之前不是很在意他的人身安全嗎?當真是有些無情。
“唔。本座忘了在凡界,無論是王族陵墓,還是野鬼孤墳,都是你南明公管轄的。”帝君道。
陸識機和陌影也隻是微微行禮,并無多話。
“酆都無意參與神界争執。隻是有幾件事情需要帝君知曉,也算是完成帝君曾經的囑托。”
帝君迅速瞥了一眼蕭鈞,但是眼神落在南榮雄身上。
“事關重大,請帝君移步下層墓室。”
帝君抖了抖袖子,将雷神裝了進去。
“哇,帝君您不是分身下來的嗎?”
“誰告訴你本座是分身了。本座在玉京呆得太久了,親自來人間看看不行嗎?”
陸識機呵呵笑着撓了撓頭。
他們一行來到下層墓室之後,推開墓門之前,南榮雄解釋道:“此處是王陵最深處。是最不想被人打擾的蕭昌國先祖之地。”墓室被輕易打開,裡面放了兩張金雕玉刻的棺材。
“初代蕭王有兩位,這也是蕭昌國的名字來曆。昌代表雙日,也意在祈禱國家長盛不衰。”南榮雄道。
不過此刻聽着也是很諷刺了。帝君眉頭一皺:“凡界之主罷了,還自比日月,天真可笑。”沒等南榮雄繼續說下去,帝君指了指前面一尊蒙上了的東西道:“這又是什麼陪葬品?”
勾了勾手,那絲織帷布輕聲滑落,是一尊飛天神像,踏雲而起,不知奔去何處。可是似乎在場神界的四位都不認識,陸識機走到神像地下,用嘴吹開昙花底座上面的灰塵,一字一句地一句地念出聲來:“護- 世-降-魔-清-曜-妙-華 - 天-尊 -”
陸識機看了看陌影,像是在說“這誰啊?名字這麼長。”
陌影搖了搖頭。而天帝似乎知道什麼似的,他艱難地蠕動雙唇:“邪神相輝,那不是名字,那是聖号。”
這名号似乎猶如炸雷,陸識機趕忙跳開,拉住陌影埋頭閃躲,差幾步就要退出墓室,嘴裡還在念着不知道什麼的咒語。南榮雄則蹙眉閉眼,不知道在想什麼。蕭鈞仿佛腳下生根,聽到這個名字之後便無法動彈。他與神像相對而望,發現神像與他容貌并不相似之時,恍惚間松了一口氣。
天帝呵呵笑着:“蕭昌國滅得好啊,敬奉邪神,若本座以前知道,早就改了他們國家命盤以作懲戒,哪能讓他們延續三四百年,還出個冒名叛國的神君。”
陸識機打着哆嗦道:“邪神相輝,不是那個勾結魔族,擄走先帝,殺害神僚,犯下三大滔天大罪的那位嗎?啊?啊?”
陌星君把他的手拉下來:“是那個,那隻是個神像,陸兄。”
南榮雄道:“蕭昌國和邪神相輝的關系甚是密切。傳言,蕭昌國先王就是邪神相輝救下來的。”
天帝道:“哦?救?不是收買?控制?”
南榮雄并沒有反駁,繼續道:“蕭昌國曾滅了西南一名叫卑囚國的古國,卑囚國世代信奉月神。”
天帝道:“月神?邪神相輝以前不就是月神嗎?六百年前雖然本座年紀尚輕,但是清楚記得。此神入邪之前戰功赫赫,神界無人可比,地位超然。”
“不錯。”
天帝道:“明公你的意思,就是相輝在蕭昌國和卑囚國開戰之際,沒有保佑信奉自己的卑囚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