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阙接過中年男子遞來的瓶子。腦海中浮現出霸道派俯首稱臣的場景,逍遙道獨步蓬壺島的盛況。還有風雪二人對他忏悔的情形,忏悔以前對他的懷疑和忽視,而他呢,會拿出氣度寬宥風雪二人,表示依然願意做他們的帶頭大哥。
十天後,風無憂與雪沉眠在東海上找到了一處很小的島嶼,這裡有一處天然的硝洞,流水環繞,樹木叢生,很适合修煉。
雪沉眠提議:“風哥,咱們還是回去找找大哥吧。我怕他一時想不開,做了什麼傷害自己的事情。”
風無憂有些動搖,畢竟都是十幾年的兄弟,雖然雲阙執意要留下,但是他還是希望三人能像以前一樣,共同進退。不過,這大哥實在是固執,若老是聽從于他,也不是個辦法,等待這麼多天,就是希望大哥能主動找回他們。
雪沉眠:“都十天了,我實在擔心。”
風無憂又思忖了片刻:“過了今晚再說吧。都十天了,也不急一時半會兒。”
就在二人打坐休息時,步履踏過碎葉,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風無憂率先睜眼,他以為是霸道派的人發現他們的蹤迹了,心中警鈴大作。結果,來的人居然是雲阙!懸在心中的石塊終于落地,雪沉眠迎上去:“大哥,我還以為你不來了!”
風無憂一愣,沒反應過來什麼意思,隻聽雲阙道:“你給的記号,我都清楚,你每次都會在海岸邊丢下刻有雪花的貝殼。還會在樹林中做好帶有雪花符号的标記,這滿世界的标記,我還能不知道嗎?”
雪沉眠莞爾一笑。
風無憂歎了口氣,試探道:“大哥,你還願意和我們一起?”
雲阙道:“咱們逍遙三仙,少了一個還是逍遙三仙嗎?”
事情似乎因為雲阙放棄海樹林地而變好。他們在小島上度過了數日,可雲阙每天總是有各種各樣的理由離開,終于有一天風無憂再也忍不住了:“大哥,你每天總是離開。你去哪了?”風無憂擔心雲阙再次回到蓬壺島,不論是回去幹什麼,他都不希望再和蓬壺島有什麼牽扯。
雲阙道:“熟悉熟悉附近的地形罷了。何來此問呢?我說過,以後我們逍遙三仙會一直在一起的。”
風無憂隐隐笑了起來:“大哥,這幾日雨水泥濘,如果你真的在這座島上熟悉地形,那麼你的雙腳上一定會有污泥。可實際上呢,你的靴子纖塵不染,你飛到哪裡去了?”
雲阙稍頓了頓,才道:“三頭人搬走了!”
風無憂震驚:“怎麼可能!他們不是世代居于海樹林地的嗎?”
雲阙興奮道:“誰說的?那隻不過是我們的猜測罷了,既然他們都走了,我們何不回去。”
風無憂斷然拒絕:“大哥,老實說,我不想回蓬壺島!回去不過還是在霸道派眼皮子底下躲躲藏藏的。我們既然修習的是逍遙道,為什麼不在東海上好好逍遙,非要回那蓬壺島!這裡沒有其他人,不好嗎?”
雲阙道:“好什麼!”
雪沉眠從外面摘了些野果正要返回硝洞,看到兩人劍拔弩張,心下一緊張,野果摔了遍地:“怎麼了這事,大哥風哥,才好了幾天,你們怎麼又吵起來了?”
風無憂:“他還想回蓬壺島。雪妹,我知道你現在提起蓬壺島就難過,當日我和他被打傷,你差點被強擄而去,如此種種實在是如噩夢一般。告訴我,你也不想回去對吧?”
雪沉眠目光暗淡:“痛苦是真,可想回去也是真。”
風無憂一臉不可置信:“什麼?我沒聽錯吧?你願意回去過躲躲藏藏的日子,也不願意遠遁海外?”
雪沉眠:“你聽我說。我知道霸道派獨大,想回去也沒辦法。這裡遠離紛争,我還是更願意待在這裡。”
雲阙輕哼一聲:“你們倆的關系真的很好。大哥我很欣慰。”
雪沉眠:“大哥,你什麼意思?”
雲阙道:“你們能放下,我卻放不下。被霸道派欺辱至此,若忍氣吞聲,還是堂堂男兒嗎?”
風無憂道:“大哥,你什麼意思?我忍氣吞聲,我不是男兒了?”
雲阙沒有回答這個問題,他轉身打算離去:“看到你們如今二人琴瑟和諧,你唱我和的,我也算放心了。不過,蓬壺島我是一定要回的。”
風無憂面色難看極了:“大哥你還是要走?”
雲阙并未直接回答這個問題,而是告訴他二人一個堪稱爆裂性的消息:“有一貴人助我。今日我便是要去見他。”說完這句話,雲阙便像海鳥一樣禦風飛走了。
貴人?什麼貴人?留下的風雪二人不知所謂,面面相對。
果然接下來的兩年,雲阙都沒有去找風無憂和雪沉眠。逍遙三仙還未真正得道飛升,就已經散夥了。逍遙三仙之所以為逍遙三仙有個關鍵,三人修習時必須之間相輔相成,掌掌相對,否則就無法順利提升修為。若是強行修習,還可能有性命之危。不出所料,風雪二人修習的時候,因為太多冒進而傷及肺腑。雪沉眠吐血,而風無憂看似沒事,卻目眩頭,難以支撐。他們又修習百日無解,迫不得已,主動找上了雲阙。
他們偷偷摸摸,改換行裝,回到蓬壺島。一開始他們去了海樹林地,在這裡他們不僅沒有發現三頭人的蹤迹,而且這裡居然出現了結界。這個結界力量強悍,應該并非雲阙能設。沒辦法,他們先去了一趟南地。南地被霸道派霸占,他們路上很是小心。霸道派的修道者會在南地設置關卡,讓來往的行人商賈支付一定财物的厘金,他二人修道已久,根本沒有錢财。可讓他們驚訝的是,道路上沒有關卡,行人商賈通行無阻,街道上就連半個霸道派的人都看不見。
雪沉眠道:“風哥,怎麼回事,霸道派的人都不見了?”
風無憂心道,難不成是雲阙一個人回去,把他們都解決了?雲阙雖然是他們三個人中法術最為高強的,但也寡不敵衆,否則當日他們就不會被霸道派的人打敗而逃亡了。
這時候一個賣蛤蜊的老婆婆和旁邊一個賣花的老婆婆兩個老姐妹交談着:“哎呀,真好,現在!那霸道派收了他的手下,咱們也不用交市金了。”
霸道派以前不光要收過路的厘金,擺攤還要收市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