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鱬山人的語氣十分任性:“我不管,反正老夫人也有這個意思。這事兒您得和商旻說,萬一他就答應了呢?”
敢情不是要給帝君塞人,是要給風相塞人!當然不可能直接塞給風相,得先過問了他的主人。
紹天帝君道:“玉京天律規定了上至神君下至靈官,皆不可婚配。況且……商旻要是有那個想法,就不會這六百年來什麼動靜都沒有了。”
赤鱬山人道:“說什麼玉京天律。您不願意,難道不是想把他控制在身邊嗎?”
紹天帝君道:“如今神界文有文魁,武有商旻。我當然不想讓他和你扯上關系!”
赤鱬山人悻悻然:“嘁!”
紹天帝君有些煩躁:“就這個事情?”
赤鱬山人哼了一聲。紹天帝君道:“酆都發現了一個魔物并交了上來。你可以一起道去看看。你應該知道是什麼東西?”
沒等低紹天帝君說完,那赤鱬山人很是輕車熟路,就往殿後的雲霓淵而去。果然,雲霓淵中漂浮這地魔的屍體,薄薄的一層皮囊,面目猙獰,在碧波蕩漾和瑤草琪花中顯得格格不入。
紹天帝君道:“你認得出來嗎?這是什麼?”
赤鱬山人道:“您也知道,赤鱬山是在海上,我對陸上的東西,并不是很熟悉。不過看這個東西,似乎是長了很多年頭的天生魔。”
紹天帝君道:“文魁去查過酆都過去的案卷。兩千多年前酆都王開鑿刀山的時候,挖出了個地魔,神界還派兵相助。自那之後,酆都一直都平安無事,再沒有出過什麼魔物。”
赤鱬山人忙點頭:“唔,我好像也對地魔有些印象。據說是大地龍變的,那種東西吃得多,又沒什麼用出處,早就該死了。”
紹天帝君道:“地魔過去是月神相輝收拾的。你說會不會——”
赤鱬山人嘲弄似的道:“月神相輝回來了?你覺得你有救了?哈哈哈!怎麼可能?”
紹天帝君瞪了他一眼:“他若回歸,自不可能救我。”
赤鱬山人道:“你知道最好。他怎麼可能救你,當初不就是他那什麼的你。而且他和你父親已經鬧到水火不容,你死我活的地步。自然不會管你這個兒子如何!哈哈!”
赤鱬山人又在雲霓淵旁邊轉悠了幾圈:“神界就是好啊!寬敞亮堂,時不時來做客一下,還能完成老夫人的囑托啊!”
紹天帝君默默不語,回到殿内,似乎有送客之意。赤鱬山人接着道:“就算您不同意把璘花玄女嫁給商旻,那我也不會輕易作罷。隻要他在下界,我就有辦法找上他。”
紹天帝君揮了揮衣袖,赤鱬山人一晃眼就不見了。大殿上有輕微的腳步聲,竟然是文魁星君:“帝君,臣下想說些僭越的話。老夫人對您也不過如此,遣個人随便來看看就結束了,總是嘴上說挂念您,可是這六百年來可曾見您一面?”
紹天帝君一言不發,他靠坐在雲椅上:“愛卿以為赤鱬他就能見到嗎?一樣見不到的,他生性狡猾,說那些話都是騙本座的,他自有他的目的。”
文魁星君跪下拜服:“您是三界唯一的共主,他一個赤鱬算什麼。神界精兵良将無數,您大發兵可以吞了他去。”
紹天帝君從上而下俯視文魁星君:“可憐愛卿文文弱質,為何如此忠于本座?也不懼怕于他?”
文魁星君安安靜靜說道:“帝君您的再造之恩,臣下永生永世都報答不完。”
紹天帝君微微颔首:“雖然本座不理解你,但是尊重你。愛卿你知道的,本座接下來要閉關一段時間,大小事務你拿了主意便可。對了,那個蔔家的,本座看愛卿也不是真的看重他,不如早點處理掉吧。”
文魁星君沒想到紹天帝君注意到了蔔登科,雖然有些意外,但還是應下:“臣下明白。”
文魁星君退去,上禁宵殿恢複了寂靜。從上往下俯瞰,整個殿宇籠罩在一片灰藍色的雲層裡。地魔的屍體消失在了雲霓淵中,亦沒有人知道它被送去了何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