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誰都怕自己的兵馬在前線經曆苦戰後,卻發現一撮敵人已經攻城成功,深入己方城池,且正在自己的地盤上為非作歹,燒殺搶掠。光想想就讓人膽寒心驚,可這樣的事情卻實實在在讓蕭俊采他們遇到了。
三人一刻不歇地回濟慈庵去。過了一會,便能遠遠望見濟慈庵。此時,庵外已經沒有村民在候診了,庵内燭光暗暗,看不清裡面有什麼人。
蕭義鴻一邊跟來一邊數落:“什麼人都敢收啊,我好歹給玉京幹了兩百年,我從來都不敢輕易點将。不認識的人都敢收,不是在給自己找不自在吧?”
天巫星君道:“老雷,你少說兩句嘛。那是我師妹收的呀,你别讓她聽見,否則她會生氣的。”
蕭義鴻道:“很明顯她生的是你的氣啊!所以你好好想想,你怎麼得罪你師妹了,不然她怎麼老喜歡和你作對似的!你不收的弟子她非收不可。”
天巫星君面色鐵青,沉默不語。
蕭俊采心道,天巫星君這副樣子顯然把落英洞主擺在很重要的位置上的,不然也不會那麼緊張她。
可落英洞主每次見到天巫星君卻總是發火。兩人的關系要是能緩和上幾分,興許不會出現這種情況了。
濟慈庵中,赤小豆正在呼呼大睡。天巫星君已經來猛叩桌案:“小豆!你師叔去哪了?還有那個她新收的徒弟?去哪了!”
赤小豆猛一驚醒,眼睛還沒睜開,嘴就開始動了:“師叔帶他回家了!”
被突如其來地一吓,斷句愣是沒有半點問題。
赤小豆愣愣道:“我剛才,恢複了。”
“啊,你現在又不行了。”蕭俊采轉頭對天巫星君道:“事不宜遲,我們回落英洞吧。小豆要不要跟着我們走?”
天巫星君道:“不用,他在這兒長短加起來小一百年了,要有事情早就有了。小豆,出了點事情,師父要先去找你師叔,之後可能要回玉京。”
蕭義鴻道:“你想清楚了,回玉京?才剛下來。來來回回你不累?”
天巫星君苦歎道:“老夫有什麼辦法?我一個郎中,你一個廁神,他一個被除名了的小靈官。我們仨加起來能怎麼樣啊?現在不就是隻有老夫能回玉京搬救兵嗎!”
蕭義鴻氣急差點沒有敗壞:“要是從前,我直接給他劈了,來多少劈多少,我都不用現身的!”
蕭俊采拳頭緊了又松。真話總是不中聽的,如今也沒有更好的辦法了,誰讓他好不容易回玉京還丢了官職。
囑咐了赤小豆關好濟慈庵,三人便又朝青翠山飛去。
蕭俊采在途中問道:“星君,你與落英洞主為何不傳音?如此你不就能知道她此時在哪了?”
天巫星君道:“我和師妹提過,可她不肯啊!她最愛清淨,連我的話都不大想聽!”
蕭俊采無言以對。若是對方不想接收傳音,或者取消了法術,話語也是無法傳達到的。可是有什麼誤會,不得立刻解釋清楚,不然又增誤會,豈不難堪。
好在他們很快到達落英洞,并見到了完好無損的的落英洞主。不過,她身邊并沒有那個黃泥巴的身影。
天巫星君忙奔過去:“師妹!”
落英洞主正整理着幹草藥,嫌惡地看着天巫星君:“你怎麼又來了?”
“不是你找我嗎?”天巫星君有些開心,突然他臉色一變:“對了,那個新徒弟呢。”
落英洞主道:“自己回家去了,說要準備拜師的見面禮。”
天巫星君道:“你告訴他落英洞的位置了?”
落英洞主道:“怎麼可能?師父說過什麼我記得比你清楚。到底怎麼了?”
天巫星君不想讓她擔心,于是笑道:“沒什麼!沒什麼!”
聽到這話,大家都松了一口氣。小黃泥巴走了,也沒巴巴地跟上來,說明他很可能就是老黃牛找來的一個手下,和幕後的顔玉樓老闆沒有關系。
落英洞主看了一眼蕭俊采,她換了個話題:“小蕭,你的藥材已經長出來了,自己去摘吧。”
蕭俊采心道他出來這麼久,幹了這麼多亂七八糟的事,現在終于能喝上藥了,可謂是苦盡……苦再來!天巫星君忙去藥院子裡摘藥,還讓他坐着歇會兒,這待遇讓他有些受寵若驚。
可不想苦上加苦,蕭俊采不好意思道:“對了,有沒有糖呀,我有點怕苦……”
天巫星君精神集中,壓根沒理蕭俊采。他一邊摘藥,一邊小聲地喃喃自語:“啊!老夫終于還上南明公的恩情了。對了,一會兒可别忘了待小蕭用藥之後,立刻通知他來。這個小蕭,人開朗陽光又機智聰明,當個屬下也是不錯的。南明公有眼光啊!”
蕭義鴻道冷不丁地在他背後出身,又冷笑道:“下屬?你以為隻是下屬?”
天巫星君道:“老雷你别站我後面突然說話!吓死人!”
蕭義鴻道:“若吓死你了,讓那南明公再複活你一次。”
天巫星君道:“開什麼玩笑?你我如今已是神官,不再入輪回。三魂七魄皆化作神識,若神識被毀,便煙消雲散,絕無複活之可能。”
蕭義鴻道:“我怎會不知。不過是想向你求藥……”
天巫星君道:“你怎麼了?不過,這裡的藥材都是師妹的。”
正好,落英洞主正同蕭俊采一起來藥院子裡。
蕭義鴻道:“就是……最近老是睡不着……夢魇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