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類練氣士未至化神,又沒有練習屍解等法門,一般不會超過一百五十年壽命,與自己種族的壽命理論上限等同。去掉五十年,最多能有百年壽命,也夠用了。而且獲得厲害法寶和屬下,對評價未必沒有幫助。
我正思索着,董師父忽然雙膝落地,抓耳撓腮,帶着哭腔喊道:“我這都是幹了些什麼事啊!”
我的思緒一片混亂,說不出來是什麼滋味,也不知道如何回應。我牽着糖霜,口中低聲道:“師父,我走了。”右将軍急忙飛下。與我們并列,董師父的聲音漸漸遠去了。
.....
我抱腿坐在床上,這次不是為了盤坐吐納,隻是一個久違了的放松身體的自然姿勢。
仔細想想,這幾年我幹的事情,在外人看來,可能很有些莫名其妙,意義不明。
董師父的父親的恩人的仇.....關我什麼事啊??
他自己都不在乎了,我還去為他消耗陽壽,拼死拼活?我當初發癫啊?
朱皮大仙似乎并不是一個很壞的妖怪,講得通道理。就算有一些仇,也不是與我之間不可化解的直接仇恨。而且連董師父都原諒他了。
小侄子和玉石琵琶精.....在大多數人眼裡隻怕真是小侄子占便宜。
根本就不會為此傷心和憤怒好嗎?說不定甚至有點.....好笑。
噗嗤,對不起侄子,真的有點好笑。
不管怎麼說,那現在也是他法理的妻子,我去幹掉她,小侄子說不定也未必會因此感到高興。至于用三昧真火虐待小侄子,那也可說是夫妻間的家事。
至于玉石琵琶精濫殺無辜?與我同出一門的弟子可能曾有人死在她手下?
沒有傷到我在意的人,我管他去死!
我難道不是從還在很小的時候,還在藍星上學的時候開始,就已經是一個以自我為中心,沒有集體榮譽感的人了嗎。何況這目前似乎還沒有确切的證據,我唯一明确的隻有琵琶精确實吃過人。
我當初為什麼會突然覺得出離憤怒呢,到底是什麼讓我不顧一切地遠離家鄉,出去與怪物搏命呢。又是什麼力量,讓我感覺被觸碰了逆鱗,非殺玉石琵琶精不可呢?仔細一想,我好像根本沒有什麼過硬的理由痛恨朱皮大仙,并要置之于死地。想殺玉石琵琶精,理由也不如一開始自己的主觀感覺中那般充分。
真奇怪。
左右将軍環繞在我的身旁,青面小鬼從床底下,夾縫裡偷偷探頭,似乎好奇我在幹什麼,但看我神色不對,又不敢出聲打擾。
我當初發了什麼神經,把這些活寶招來?特别是左右将軍,在沒有想殺死的目标時,比燒火棍還沒有用。
右将軍打了個噴嚏,疑惑地看着我。
我保持着僵硬的坐姿,抱着膝蓋坐在床上,陽光照射在我的身上,影子映在床頭,又漸漸拖到地上,拉得長長的。
我究竟是因為什麼而感到憤怒?
我為何而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