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你好歹是圖将軍的客人,就這麼滿頭大汗地會見客人,實在是太失禮了。” 唐耀西一邊說着,雙眼卻不自覺地四處亂瞟,耳朵尖也悄悄染上了通紅的顔色。
伊卡睿斯見狀,隻是微微一笑,也不再繼續糾纏這個話題。他這一笑,連帶着曾經無數的回憶,宛若山崩海嘯一樣朝他鋪面而來。
就像月亮一樣。唐耀西面對伊卡睿斯的笑容,腦海中沒頭沒腦的冒出這樣一句話。
曾經年幼時,父親總是忙碌于各種事務,陪伴他度過童年時光的,大多是母親。母親對星空有着近乎癡迷的喜愛。雖說在星際時代,人類早已成為廣袤星空的探索者,但或許是源于古地球的那份眷戀,依然有無數人對星空贊歎不已。不過,唐耀西卻獨愛一個叫月亮的天體。記得小時候去參觀博物館,展廳裡,人們都簇擁在展示星空的區域,熱鬧非凡。而在另一邊的角落裡,模拟月亮被孤零零地放置在那裡,散發着白玉般溫潤的光芒。那光芒安靜又純粹,一下子就吸引住了唐耀西。母親知道他的喜好後,并沒有因為與自己的志趣不同而加以幹涉,隻是溫柔地笑着對他說:“每個人都有自己獨特的愛好,這很正常。媽媽希望你以後能遇到一個像月亮一樣的人,給你帶來溫暖和美好。”
每當回憶起那段時光,唐耀西都覺得,當月亮的光芒灑落在自己身上時,就好像有萬千柔情順着月光,緩緩地流進了心底。而這種感覺,和他第一眼看到伊卡睿斯時如出一轍。
我一見到你,就感覺月亮高懸在頭頂,月光落進了我的懷裡。
伊卡睿斯很快就發現唐耀西一直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發呆,不禁疑惑地伸手摸了摸臉,心裡犯起了嘀咕:難道是臉上沾了什麼東西?“你為什麼一直盯着我的臉看?我臉上有什麼東西嗎?”
唐耀西這才回過神來,此時伊卡睿斯正在收拾桌子上的各種雜物。他的眼神瞬間聚焦在伊卡睿斯的臉上,仿佛要從那張臉上找出一直藏在心底的答案。“你到底為什麼會出現在聯邦?”
“你現在可不是我的朋友。” 伊卡睿斯擡起頭,将注意力從差不多收拾好的桌子上轉移到唐耀西身上,眼神變得有些嚴肅。“所以,我既沒有立場,也沒有必要告訴你。”
“…… 你難道不覺得,彼此合作,多少得展現一點誠意嗎?” 唐耀西微微皺眉對于伊卡睿斯的回答提出異議。
“嗯,你說得也有道理。” 伊卡睿斯思索片刻後開口道,“那我就告訴你吧,我需要找一個盟友,和我一起對抗帝國的皇帝。”
“你要反叛皇帝?” 唐耀西瞪大了眼睛,滿臉的不可置信。
“反叛?這個詞可真難聽。” 伊卡睿斯微微眯起眼睛,“我從來就沒有忠于過那個皇帝。怎麼,難道你就真的對圖正遠忠心耿耿嗎?”
聽到這話,唐耀西一下子就愣住了,嘴唇動了動,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隻能選擇沉默。
“唐耀西,你忠于聯盟的目的是什麼,是為了所謂聯邦的名頭,還是為了自己的野心?”
“我忠于聯邦從來沒有自己的私心。”
“那你覺得,圖正遠能帶領聯邦走向勝利嗎?”
面對這個問題,唐耀西再一次沉默,因為他很清楚答案,所以無法回答。
“唐耀西,我很好奇,你忠于聯盟,到底是為了聯邦這個響亮的名頭,還是為了滿足自己内心的野心呢?” 伊卡睿斯的目光緊緊地盯着唐耀西,似乎想要看穿他内心的想法。
“我忠于聯邦,從來沒有摻雜過任何個人的私心!” 唐耀西的語氣十分堅定,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憤慨。
“那你覺得,圖正遠真的有能力帶領聯邦走向勝利嗎?” 伊卡睿斯緊接着抛出下一個問題。
面對這個問題,唐耀西再次陷入了沉默。因為他心裡很清楚答案,可那答案卻讓他難以啟齒,所以根本無法回答。
“如果我是你,我就把他拉下去,然後自己帶領聯邦走向勝利,将自己理想放在廢物的手上,和直接放棄有什麼區别?” 伊卡睿斯的話語中帶着一絲不屑。
“你不是希望我投靠你嗎?為什麼要對我說這些?”唐耀西不解,伊卡睿斯此舉似乎是多此一舉。
“我希望我的未來部下是一個聰明人,既然如此,我們各退一步,你的腦子裡似乎有一些非常不錯的體術,你教給我,我圖正遠的盟約應該很快就能夠定下來,在盟約期間,你為我效命,盟約結束,你去留自由,如何?”
唐耀西抿了抿嘴唇,思考了片刻:“好,不過我有一個要求,我教你的體術,不傳授給其他人。”
伊卡睿斯聽到這個要求,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個滿意的笑容。“你倒是不笨,成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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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另一邊,圖蘭丁正心急如焚地四處尋找唐耀西。“父親,您有看到唐耀西嗎?他的傷口還需要治療呢,我找遍了所有地方都沒看到他的人影,然後聽說是您有事找他。”
圖正遠聽到這話,鷹隼般銳利的眼神緊緊地盯着圖蘭丁。“你對他還真是格外上心啊,怎麼,看上這個來路不明的小子了?”
“您在說什麼?”圖蘭丁聞言眉頭皺了起來,語氣也變的犀利和不滿:“他是傷員,我是醫護,我關心我的病患是天經地義的事,不知道您從哪裡聽來的風言風語,胡亂揣測我們的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