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哪兒了?”路鳴問她。
“我在…朋友家。”
說起來,孟垣也算是朋友啊,不過是想發展成男朋友的朋友。
“朋友家,曲項還是誰?非工作日你們也要待在一起?”路鳴繼續追問。
路悠悠不想還像小時候似的,什麼事都要跟家長和路鳴交代清楚才能在朋友家玩,這讓她覺得不自由,“你就别問了,接到她們了嗎,吃過飯了嗎?多跟她們相處相處,我要睡一會兒,挂了。”
“轉回視頻通話,我要看見你。”路鳴不肯,而且态度很強硬。
路悠悠也很少見地因為路鳴的管束而開始發脾氣,“啊!哥。這是我的自由。我已經三十了,就是留在外面夜不歸宿,我也有我的判斷力…我現在很安全。”
路鳴繼續跟她杠,“三十?你就是六十也是我妹。說清楚,你到底跟誰在一起?”
路悠悠覺得沒必要再瞞下去了,費勁掰扯這些還不如跟他說明白,省得他疑神疑鬼,“我和我喜歡的人在一起。吃個飯相處相處,加深一下了解,這下知道了吧?我終于也有想要生活在一起的人了,你該為我高興才對。放心了吧,我先挂了。”
對面瞬間沒了聲音,失去了信号一樣,但通話頁面的時間卻還在正常地走着,沒有顯示對方網絡不佳,也沒挂斷。
“怎麼不說話了?沒和你說,你非要問。說了還不聽。”
路悠悠先是耐心地等了幾秒鐘,想聽一聽路鳴還有什麼話要說,或是簡單地祝福兩句也行,像以前一樣和她拌嘴。但三十秒過去了,對面除了沉默還是沉默。
“以後要是我們在一起了,我再帶他和你們見面,等着祝福我吧,拜拜。”不确定他還有沒有在聽,但路悠悠還是說完了結束語,跟他道了聲别,就挂斷了電話。
孟垣在午睡,路悠悠輕手輕腳地取下挂在晾衣杆上的整套床品,把床上的藍色那套換了下來,鋪床單還算簡單,但套被罩是一個人很不容易完成的任務,她廢了好大的功夫,才把這塊粉色的被罩嚴絲合縫地和裡面的被芯貼合在一起。
很合适,大小尺寸都相當合适,明顯是孟垣按照對應的尺碼買的,這很厲害。路悠悠沒有穿着在外面的衣服上床的習慣,所以換上了孟垣的那套睡衣,她買來的睡衣還要洗一下才能上身,但現在孟垣還在午睡,在這個時候啟動洗衣機或者手洗顯然都不是一個很好的選擇,不過現在有睡衣穿,所以不急着去洗衣服。
原本她不常有午睡的習慣,但是今天身體卻很疲乏,所以手機按到了靜音的位置,裹上被子,也開始了午睡。
通常來講,午睡醒來想神清氣爽,需要把控到一個很恰當合理的時間,但路悠悠一覺從下午的一點睡到了兩點鐘,醒來的時候,頭有點暈暈沉沉的,像吃了感冒藥或某種安眠類藥物的副作用,鎮定,助眠。
醒過來的時候,外面有洗衣機轉動的聲音,很輕,一點都不吵。路悠悠踩着拖鞋走出卧室,沒顧得上在意自己儀容不整的樣子,她的嘴唇有點發白,口幹,還沒有收拾淩亂的床鋪和自己,就出來找水喝。
“你也睡了一覺?”孟垣已經坐在書桌前工作。聽到動靜,他随口問了一句。
剛剛睡醒的人帶着一股慵懶勁,路悠悠遲鈍地沖他點頭,“我想喝水。”
“在桌上。”孟垣擡手指給她看。
正對着他的位置是一個小型的飲水機,路悠悠走過去,遲疑着要用什麼來接水喝,買了很多日用品,唯獨沒有想到她能用到的杯子,真是百密一疏。
看着路悠悠一動不動的背影,孟垣似乎是猜到了什麼,他走進廚房拿了一個米色印有史努比圖案的馬克杯出來,“用它吧,我昨天新買的,想着可能會用到。”
孟垣遞給她,路悠悠接過,開始低下頭接水,水流很清,站在她身邊的人卻沒走,視線如有實質地烙在她身上。
路悠悠接到了足夠量的水,剛喝下去幾口。
孟垣還是沒離開她身邊的位置,猶豫着開了口,“你的脖子下面…有一塊紫紅色的痕迹。”
兩口水剛下肚,嘴唇潤澤過來,亮晶晶的,路悠悠像沒聽懂一樣看着孟垣,問:“什麼,什麼色的痕迹?”
她看不到自己的身後,隻能毫無目标感地去摸,但是路悠悠憑着感覺摸索到的位置,孟垣都說,她沒找對地方。
“不應該啊,我沒有痛的感覺,看不到。”路悠悠非要确認一下在哪個位置,“你能用手機幫我拍一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