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的商場也在人群聚集區,中心位置,離城郊有一段距離。兩輛車一前一後抵達目的地。
地下,兩輛車沒有停在一起,停車的位置隔了幾排,路鳴看路悠悠下車和孟垣走在一起,距離超過了他能接受的範圍,徹底爆發,狠狠地用拳頭捶打着方向盤,悶響聲聲。
堅固的方向盤反彈回來的力道震麻了他的手掌,磨損了皮肉,即使不太明顯,也能看出來當事人用了十足的力氣。
此時,另外四個其樂融融地站在一起等路鳴的人自然是沒有察覺到路鳴此刻的瘋魔。
葉文萱的電話響了,是路鳴打來的,“我這裡還有點事要處理,你們先上去吧。”
應了一聲,葉文萱挂斷了電話,“你哥突然有事,告訴我們先上去。”
“爸爸不跟我們一起去了嗎?”
“爸爸有事,一會就跟上來。”
“好吧。”路佳諾不大高興地接受了。
這下不再有異議,一起往遠處走,去乘坐向上的電梯。
人走遠了,看不到了,路鳴才打開門下車,頹廢感十足地靠着車門。他現在很想很想掏出一根煙來吸個過瘾,剛掏出來,還沒打上火,就看到了眼前柱子上的禁止吸煙标志。
什麼都不能做!什麼都做不了!!
路鳴低低地罵了一聲,把煙扔在地上碾壓,恨不得把它踩成渣,煙草變成粉末散落在外面,他做到了。
手掌側面是蹭破的傷口,一道一道的慘紅,路鳴察覺不适,看了一眼,又不怎麼在意地掏出手機,撥了一個電話:
“怎麼樣了?”
一個男人很狗腿的聲音傳了過來,“我辦事,火速到位,鳴哥您就放心吧。姓秦的這小子家裡是個有錢的主,讓他媽給慣得要星星不給月亮。”
“您猜怎麼着。我聽人說,就連這個醫院的副主任醫師的位子,都是他媽給搞來的。不過就算不是,哥們這嘴,白的也能給說成黑的,黑的能給說成更黑的。”
“醫生敢搞那叫什麼什麼…學術不端,暗箱操作,對吧鳴哥。他媽的,老子最恨這種人了,拿人命當兒戲。”
“我已經派人繼續去聯系幾個知情人了,都他媽說是被這老小子給禍害的,他媽搶了人家的位置,哥們我花一筆小錢,他們就願意舉報。您隻要張張口,這位“禽獸”醫生就該拍拍屁股走人了。”
昔日也曾沒臉沒皮欺負人的人,現在張口閉口職業道德,何其諷刺。
這個“狗腿子”是高中時就跟路鳴混在一起參與讨債的唐興,路鳴金盆洗手之後,他仍然沒有脫離圈子,這些年混得風生水起,已經上□□了,隻要有錢,幹淨或者不幹淨的事他都沒少做,人脈圈子很廣,摸清一個人的底細,對他來說并不難。
路鳴滿意地哼笑一聲,“很好,錢我來出。最好讓他身敗名裂,再也不要出現在我和我妹的面前。”
“那您可就瞧好吧。”唐興得了路鳴的誇獎,跟見着親爹親媽似的,甭提多高興了。
路鳴把腳下的煙草灰撥了撥,踩死一隻螞蟻一樣,語氣輕松地交代下去:“交給你了。處理幹淨。還有,我給你要兩樣東西,你找信得過的人給我送過來,一定要快…”
單獨在這裡,四下無人,很适合去做點别的。
這樣也好,這樣就看不到路悠悠去找孟垣,他對路悠悠一向心軟,奈何不了她。不管路鳴的心境有多肆虐和狂風大作,永遠給屬于路悠悠的位置畫出一圈安全線。
但那個叫孟垣的男人不一樣,他是不該在路悠悠身邊的存在。路悠悠的人生選擇脫了軌,走出了他預定的路線,他就有把一切拉回正軌的本事。
商場二樓,精緻的櫃台上擺放着盒裝的芭比娃娃,路佳諾喜歡的娃娃是女王伊莎貝拉,娃娃可以有很多套衣服,但頭部隻能是伊莎貝拉,因為路佳諾對她有濾鏡,說她看起來像媽媽,也就是葉文萱。
年輕的公主與女王血脈相連,在媽媽腹中時,她們就曾共享生命。
在櫃台前挑了一會,路佳諾小手一指,“就是她。姑姑我要這個。”
“好,就拿這個吧。”路悠悠告訴售貨員,售貨員擡手把盒子取下來,去收銀台打包。
這個盒子足足有整個小臂和手掌伸開那麼長,娃娃的每一處關節的連接,都可以扭動,面部的妝容和頭發都制作得很精巧,所以價值不菲。
雖然路佳諾小朋友抱起來很吃力,但還是堅持在拿到心心念念的娃娃之後,自己把她抱在懷裡。
路悠悠刷卡買單。
創業之初,早些年通過自媒體的宣傳和口碑,路鳴的服裝公司已經做得蒸蒸日上,去年半年的營業額遠超她一年能掙到的數字,所以對她的支持和投入甚至一度要超過路家父母,能給路佳諾和路鳴他們花錢,不論多少,路悠悠都是樂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