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學藝術。”陸小柏忙着做物理題，實在沒時間打理吳莳，她随口答了一句。

可是，她沒有想到因為這一句話後來引起了很多的風波。比如，當她說完這句話之後，一向話多又愛搭讪的吳莳反而不說話了，他隻是‘哦’了一聲，黑着一張臉就出去了。而好奇的衛靜也開啟了爽朗的聲音，八卦開啟，“陸小柏，你真的決定學藝術啊？”

“在署光，那可是學渣才會選擇的哦。”衛靜扯着嗓子搭話，似乎生怕别人不知道似的，陸小柏忙着刷題根本沒時間回答她，結果衛靜又自言自語了一句，“也對，去年的時候你畫的漫畫的确很有藝術細胞。這麼一對比，我覺得你讀理科有點浪費人才，還是去學藝術吧。學個美術，以後搞不好就是畫家了。”

那時候，陸小柏還沒有考慮過美術這條路。可是，鄭華卻已經在替她考慮了，他直接接上了衛靜的話，“陸小柏理科也還可以啊，上學期期末考試，她第九名，不錯了。”

“可是，你不覺得小柏更有藝術家的氣質嗎？”衛靜大言不慚的說了一句。

“嗯，她的畫是還不錯。”鄭華沒有否認，但是語氣中多少透露着一些失落。他用筆頭戳了戳陸小柏的後背，然後很溫和的問了一句，“陸小柏，你喜歡美術嗎？”

這個問題，才真正的讓陸小柏考慮未來。就興趣愛好來說，美術的确比物理更有趣。她做完了最後一道物理題，沉思了很久很久，久到她根本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因為，後來老師來了，陸小柏不得不陷入聽講之中。接下來幾天，不少人都來問陸小柏學藝術的事情，唯有戚枳光沒問，他好像自動把陸小柏的一切都屏蔽了一樣，一夜之間回到了高一上學期之初的模樣，拒人千裡。

後來一連好幾天，陸小柏都在審視美術與物理之間誰更讓她喜愛。她思考了很多天，最後得出的結論是，她相比之下更喜歡文科。語文、曆史、地理、政治，仿佛這些她好像更加有興趣一些。不過，當這個事情還沒有完全理清的時候，李自強又開啟了新的折騰。

“這學期，我們實行選座位，并且作為輪列制。上學期期末考試的排名，作為這學期選座位的依據。但是選定作為之後，兩周一輪列，讓長期坐靠窗位置的學生也能坐中間。長期吃粉筆灰的同學，也能健康幾天……”

果不其然，浩浩蕩蕩的選座位又一次開啟了。然而，這一次選座位，原本坐在陸小柏後座的鄭華，卻做到了靠窗第三排。而和陸小柏坐同桌的吳莳，卻跑到第四排和柳悅君坐同桌去了。陸小柏還是選擇了中間第一排，她的左邊依然是好朋友衛靜，而她的後座卻變成了上學期期末排第十的陸芮芮。

戚枳光選擇的還是陸小柏的右斜後座，可陸小柏的右邊同桌卻換成了一個上課愛睡覺，下課看小說的人，陸小柏幾乎連他的名字都記不住，原本的那些自在也都消失了。那一次座位選完之後，陸小柏照例轉過去找戚枳光說話，可當她剛剛轉過去時，卻發現陸芮芮的頭和戚枳光靠的很近，兩人正以幾乎聽不見聲音的分貝在讨論化學題。

她看到陸芮芮那羞澀笑臉的模樣，還有戚枳光那一本正經分析的樣子，竟然莫名的覺得他倆很登對。都是愛學習的人，甚至于連說話的聲音都變小了……

事實上，陸芮芮的成績不穩定，上學期期末她還沒有陸小柏總分高。可是，或許是因為陸小柏平時愛和衛靜說話的緣故，而陸芮芮總是和年紀前十的學霸們打交道，仿佛她才是個學霸，而陸小柏是一個被人瞧不上，隻能淪落去學藝術的學渣。

那天下課之後，陸小柏趁着陸芮芮出去了，一屁股坐在了戚枳光前面，緊接着就來了一句，“千佛崖的約定，還去嗎？”

“不去了。”戚枳光的回答幾乎拒人千裡之外。

陸小柏仿佛覺得寒假那一段時間累積來的親密，在那一刻全部消散了，她隻覺得内心一陣酸楚委屈，仿佛有好多好多的不滿一樣。那時的她，仿佛還不懂的喜歡和愛，隻知道戚枳光和自己疏遠了，她苦着一張臉，還是厚着臉皮問了一句，“為什麼？之前不是說了去嗎？初二沒去，那時間就應該往後延。”

“我讀理科。”戚枳光頭也不擡的輕聲答了一句，“不比你，有那麼多時間耗在别的事情身上。”

“你什麼意思？”陸小柏抓住戚枳光打算問清楚，可是那時候陸芮芮進來了。

陸小柏眼睜睜的看着陸芮芮，愣是從戚枳光的椅子後面擠進去，她剛剛坐下就來了一句，“戚枳光，那道化學題我解出來，你看，應該是這樣……”

那時候，陸小柏的餘光瞥在戚枳光和陸芮芮的身上，一時間内心五味雜陳，可又不能随便發脾氣炸毛，隻能默默的坐到了自己的座位上，然後跟着衛靜一起讨論着數學題，仿佛想要用兩人那爽朗的分貝蓋過他們的化學探讨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