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在睡夢中,她感覺自己的手似乎被紮了一下,然後又似乎從手背一路有一股液體流入。然而,在感冒和腸胃炎雙重病痛的折磨下,陸小柏愣是沒能睜開眼。她隻覺得自己仿佛得了什麼絕症一樣。
漸漸的,陸小柏陷入了沉睡的夢中。在夢裡,她好像看到了媽媽回來。然而,媽媽回來隻是給了她一些錢,很快就收拾着行李出了門。陸小柏在夢中不停的呐喊着,“不要,媽媽可不可以不要出去工作。”
陸小柏在夢中喊的很卑微,然而陸媽媽去外地打工的态度很堅決。所以她思來想去,最後還是隻能選擇妥協。後來,陸小柏似乎又在夢中遇到了戚枳光,她緊緊的抓着戚枳光的手,一刻也不曾松開……
一直到豔陽高照,紅日高挂。陸小柏總算從那不清醒中睡醒,她動了動手指,卻發現手根本動不了。她的目光順着手指的方向望過去,原來她的手就這樣被壓在了下面!而順着那個壓着她的手的人望去,五官安靜祥和,卻也睡得很沉。
陸小柏嘴角不由自主的揚起了一抹笑臉,她小聲的問了好幾句,“戚枳光,你好點了嗎?怎麼就這樣跑我這裡來了?”
“我沒事。”陸小柏以為不會得到答複,結果對方那簡單的三個字,卻十分清楚明了。緊接着,戚枳光從包裡掏出了一個小袋子,他放在陸小柏的棉被裡,壓低了聲音提醒了一句,“趕緊換上吧,我都看到了。”
陸小柏順着戚枳光的聲音,緊接着目光一路往下,她微微掀開一處被角,剛好看到那一滴猩紅色。刹那間,陸小柏臉色泛起了紅暈,整個人火辣辣的一片。她愣了好一會兒,擡頭看了看那半瓶沒吊完的鹽水,自己默默的提起鹽水瓶。不過那個時候,戚枳光已經從她手裡接過了鹽水,“趕緊去吧,我在門外守着。”
就這樣,陸小柏和戚枳光一前一後的去了廁所,最後戚枳光站在廁所外面舉着鹽水瓶,陸小柏關着門躲在裡面,聲音不大不小的在廁所響起,“那個,這個事情,可不可以保密。”
“嗯。”外面的聲音很平和。
“還有就是,你感冒好點了嗎?”在沖水的聲音後,陸小柏洗了手走出來,又一副不經意轉過話題的樣子,詢問了一句。
“我沒事。”戚枳光跟在陸小柏身後,等到陸小柏躺在床上後,他把鹽水挂了上去。這才起了身,把病房裡的那一袋香蕉默默的收了起來,“急性腸胃炎,痛經,風寒感冒……你的體質也太弱了。以後記得不能吃辣條,喝冷水,要吃熱的,不能吃太涼性的。”
“你,都知道了?”陸小柏小聲詢問着。
“嗯,知道了。早上沒來學校,柳悅君給我說了。”戚枳光口中答複着,自己卻埋在桌子旁給陸小柏沖了紅糖生姜水,他把水溫試過剛好後,這才端着水杯遞過來,“喝了它。”
“你熬的?”陸小柏遲遲不敢接那紅糖水。
“第一次,可能味道不太好。不過這個應該能緩解……”戚枳光神态自然,看不出什麼情緒。但那句說了一半的話,陸小柏到底是猜出了戚枳光内心的局促。
陸小柏接過紅糖水之後,也不管味道到底怎麼樣,一股腦兒把那紅糖水喝進了口中。她放下了水杯之後,這才率先開了口,“那個,我,我還是想和你讨論題。”
“我知道。”戚枳光埋着頭應了一句。
“葉……葉大神講題,我除了記下了答案,并沒有理解方法。”
“我懂。”戚枳光頭也沒擡。
“我看他……是因為……唔……”陸小柏這句話打算解釋那個一節課看十七次的事情,然而後面那句話還沒開始,她的嘴已經被戚枳光的食指封住。突如其來的暧昧動作,讓原本就不算大的病房裡蒙上了一層暧昧之色。
“我懂。”戚枳光這才擡起頭,目光看不出情緒的盯着陸小柏。
陸小柏這才收住了嘴,一時之間整個病房裡都陷入了安靜。而靠在她嘴唇上的那食指,仿佛凝固了一般的就那樣放在了她的嘴唇前。然而,此時戲劇性的一幕卻出現了……好巧不巧的,病房門被推開了。
衛靜和柳悅君就那樣堂而皇之的站在門口,四隻眼睛直直的盯着戚枳光的食指和陸小柏的嘴唇,“對不起,我走錯了!”衛靜一把拖走了柳悅君,并且很符合時宜的關上了門。
這時候戚枳光的手指才放下來,陸小柏的頭埋得很低,也不知過了多久,陸小柏才躺下來裹在被子裡,“我,我,我睡會兒。”
“别睡了,太髒,我叫了護士換床單。”
陸小柏明白戚枳光指的是那一滴血,她趕緊起身下了床,廁所裡還放着那一條換下來的病号褲子,她有些無所适從的來回看在地上,手也不聽使喚的來回搓。然而,她忘了她還在吊水的事情。果不其然,她亂動的手,已經讓那血液倒流到導管中了……
“血,血!你别動,血倒流了!”戚枳光按住陸小柏的手,保持了順流的狀态,這才作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