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三人說笑間，副校長文昌民走進教室，身後跟着一個陌生的年輕男老師。

“同學們好，我是李磊，從今天起接替李自強老師擔任你們的班主任，同時也會教物理。”年輕男老師的聲音洪亮而熱情。

他話音剛落，教室裡頓時一陣竊竊私語。

李磊繼續說道：“高三是人生的重要轉折點，我希望大家都能重視起來。首先，我們要重新排座位。”

新座位按照高二期末考試成績排列，戚枳光已經沖進第四名，他進去就選到中間第三排的位置，而陸小柏高二期末她排第八名，這一次她陸小柏一看戚枳光正前方還有空位，二話不說的坐在教室中間第二排的位置。當她回頭看時，戚枳光正好在她後面。

“我們默契到連座位都要這麼近呀。”陸小柏轉過頭，小聲對戚枳光說。

戚枳光翻開書本，面無表情：“專心聽課。”

接下來的幾天，陸小柏漸漸發現了問題。所有主要科目的老師幾乎全換了一遍——英語老師從周揚換成了張妍，物理老師從楊自夷換成了李磊，數學老師還是那個上次更換的那個研究生剛畢業的張青，但教學方式也更加跳躍難懂了。

“我已經跟不上數學了。”午休時間，陸小柏趴在課桌上哀嚎，“張青講得太快了，我根本聽不懂。”

戚枳光從書包裡掏出一張紙：“預習過了嗎？”

“都是複習高中的三年的内容，我挨個挨個都預習了，但還是不懂。”陸小柏趴在桌上有氣無力的回答着，仿佛魂都已經被這該死的數學抽走了一般。

“今晚放學别走，我給你講。”戚枳光戳了戳陸小柏後背。

陸小柏剛想道謝，衛靜就拖着椅子坐到了她旁邊，臉上的笑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臉憂愁。“小柏，我感覺我完蛋了。換了這麼多老師，我根本跟不上。”

陸小柏安慰她：“沒事，我們一起加油。”

衛靜苦笑：“你有戚枳光幫你，我有誰啊？李想現在在省城，忙得連電話都沒空接。其他幾個學霸，你覺得他們會有空幫我？”

她的語氣裡透着落寞，陸小柏不知如何安慰。

随着時間推移，班裡的氣氛變得越來越緊張。很多同學都因為适應不了新老師的教學方式而焦慮不安。早自習、午休、晚自習，教室裡再沒有以前的打鬧聲，隻剩下沙沙的寫字聲和偶爾的歎息聲。

“這個物理公式我完全不懂。”陸小柏指着習題本上的一道題，“李老師講得也太快了。現在的這些年輕的老師，思維都是這麼跳躍嗎？他當我是大學畢業啊。”

戚枳光湊過來，輕聲解釋：“這個要用到高三下學期的内容，暑假補課的時候講過。你看……”

他耐心地講解着，陸小柏慢慢感覺思路清晰起來。

“謝謝你，戚枳光。”

戚枳光淡淡點頭，繼續做自己的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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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中旬的一天，班裡進行了開學以來的第一次階段性測驗。卷子發下來，陸小柏默默地把數學卷子藏到了最底下。

“我看看。”戚枳光伸手，不容拒絕。

陸小柏垂頭喪氣地遞過去：“别看了，慘不忍睹。”

戚枳光掃了一眼，皺眉：“怎麼才90分？”

“150的總分，我已經盡力了。”陸小柏智商不算低，高一高二那兩年她隻要稍微努努力，基本考個一百二沒有問題，但現在卻隻有九十分，她仿佛受到了極大的打擊般，聲音低沉：“感覺再怎麼努力也追不上大家。”

戚枳光靜靜地看着她：“是不是最近在看别的書？”

陸小柏一驚：“你怎麼知道？”

“猜的。你桌子裡塞了好幾本《意林》，還有你自己寫的文稿。”

被拆穿的陸小柏讪讪地說：“我就是……感覺壓力太大了，想放松一下。”

戚枳光沉默片刻：“明天周六，來我家，帶上所有功課。”

陸小柏點點頭，内心卻充滿了挫敗感。她回到宿舍，發現衛靜竟然跑來坐在她的床邊發呆，旁邊放着一封信。

“衛靜，你怎麼來了？”

“我不想一個人回家，最近這幾天我跟你一起住宿舍吧。”衛靜勉強笑了笑：“李想說最近很忙，可能一個月都回不來了。”她頓了頓，“他有了新的同學，一個跳舞的女生。聽說……算了，先不提他。”

陸小柏不知該說什麼，隻能坐在她身邊，輕輕拍着她的背。

“我就像是站在原地，而他已經走得很遠很遠了。”衛靜的聲音裡帶着哽咽。

這話像是擊中了陸小柏的心。她也有同樣的感覺——班裡的學習氛圍越來越緊張，大家都在向前奔跑，隻有她在原地踏步，甚至有些後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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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日一早，陸小柏背着沉重的書包來到戚枳光家。門一開，戚枳光就把她拉進屋，指着餐桌：“先吃早飯，然後學習。”

桌上是熱氣騰騰的皮蛋瘦肉粥和幾樣小菜。陸小柏突然覺得鼻子酸酸的。一整天，戚枳光都在耐心地給她講解各科難題，幫她梳理知識點，制定複習計劃。晚上，他甚至做了一份針對她弱項的專項練習。

“戚枳光，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好？”晚飯後，陸小柏忍不住問道。

戚枳光頓了頓：“你不是說要一起考南大嗎？”

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卻讓陸小柏心頭一熱。是啊，她說過的，她要和他一起考同一所大學。那不僅僅是一句随口說說的話，而是一個承諾，一個目标。

“嗯，我們一起考南大。”陸小柏鄭重地說。

她看着眼前的少年，在暖黃的燈光下，他清秀的輪廓顯得格外堅定。那一刻，她暗暗發誓，不管前路多麼艱難，她都要堅持下去，因為有他在前方等她，有他在身邊陪她。

這個漫長的高三，或許會有更多的挑戰，更多的分岔路。但隻要他們一同前行，就沒有什麼能真正将他們分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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