耷拉的眉毛飛速上揚，“好呀。”

看到對面的人笑了，他壓下嘴角，“那你多吃點，别又餓死了。”

“嗯。”何青衍點了點頭，真就大口大口吃起來。

話音落下，病房又恢複安靜。

兩人分明還有話要說，卻好像在等對方先開口似的，教着一股勁。

李文星翻來覆去睡不着，先敗下陣。

“何青衍，你不嫌棄的話，就在我家住下，想住多久都行，反正我也不愛吃雞腿了，你在的話還能幫我消滅雞腿。”

“先說好，我這不是可憐你，别有心理負擔。你之前給了我工作機會，就當報恩了。”

黑暗中，何青衍動了動嘴巴，“謝謝你，李文星。”

他還想要說什麼，李文星就說道：“好了，寝不語，睡覺。”

第二天一大早辦理了出院手續，何青衍從衣服口袋裡摸出一張銀行卡給他。

李文星：“什麼意思？”

“這張卡裡面的錢是我自己賺的，跟何家沒有任何關系。”何青衍解釋。

李文星：“在這炫耀呢？”

何青衍勾唇一笑，“這是我的生活費，我都多大了，難不成還要爺爺奶奶和你一起養我。轉賬太麻煩了，直接把卡給你，花了多少也不用跟我報備，你随意。”

切，誰要養他。

再說了，都不知道卡裡面有多少錢，說不定自己還得倒貼。

見他不走，盯着銀行卡，何青衍停下腳步叫他，“李文星，走不走啦。”

“來了。”

“李文星，看到我暈倒的時候，是不是很擔心我？”

“吓都吓死了，結果看到你還有一口氣，要不是爺奶攔我，我估計就給你補一刀，讓你走個痛快。”

“這麼讨厭我。”

“嗯，第一天知道嗎。”

“嗯。”

嗯你個大頭鬼！

今天恰逢五四鎮的趕集日，阿瀚一早就來集市買東西，順便接他們。

三人在集市路口的早餐店彙合，要了幾個包子和豆漿。

阿瀚跟第一次來集市的何青衍交代，“集市裡邊人很多，一會兒我們走散了也不用擔心，買完東西了，就到派出所門口彙合。”

順着他的手指看過去，路口對面有一間藍白色的建築物。

“那是老地方了，我們從小到大都這樣。隻要跟家裡人或者朋友出來集市買東西，買着買着人不見了也不着急，出來了就去派出所門口彙合。”

何青衍點點頭，收回視線，看了眼埋頭吃早餐的人。

“不應該是去派出所找警察叔叔幫忙嗎。”

阿瀚笑了，想到了什麼，“嘿，這小子從小就是派出所的常客，後來找到了就不好意思進去了。”

“我那叫機智。”李文星擡頭，皺眉看他，有些不滿。

阿瀚看他這副死樣子，忍不住分享他的醜事。

“唉，何青衍，我跟你說，星仔大概六七歲的時候，差點拐個小孩回家。”

“什麼小孩？”他的眉頭鎖的更深了，兩眼迷茫。“你别污蔑我。”

“你不記得了？”何青衍眉眼閃過詫異和失落。

李文星一樂，“我都不知道什麼事，你這反應跟你也知道一樣。”

察覺到阿瀚投來的目光，何青衍讪讪笑了笑，“我不知道還不能問問了。”

阿瀚沒多想，繼續說道：“你忘了大家可沒忘，那天你在自家院子哭了大半天，怪你爺爺不同意帶那小孩回家，說什麼是你撿到的小孩就是你的。我還問你那小孩長什麼樣，你說小孩長得好看，想帶回家一起玩，我說你小小年紀就見色起意，哈哈哈哈哈哈。”

說到最後沒憋住笑，笑得眼淚都出來了。

李文星眯着眼睛看他，一點兒記憶也沒有。

“那時候我多大呀，怎麼可能一點印象也沒有，诓我吧，找由頭笑我。”

“真的！我發誓！不信你回去别人，在你六七歲的時候。”阿瀚捂着肚子忍住笑，“就是那次之後，你把派出所當自己家一起，每次趕集都去派出所，問派出所的同志，有沒有小孩可以撿回家，這你也忘了？”

“我記得我經常去派出所，但我那是不喜歡逛集市，走累了去裡面休息。”李文星搖頭，“反正你說的那些都不是我做的，完全沒印象。”

阿瀚用一次性筷子指了指他，有些無奈，用手肘碰了碰何青衍，“他記性差，所以跟他提童年醜事特沒勁。”

沉默不語若有所思的何青衍回過神，扯了扯嘴角沒說什麼，視線看向大口咬包子的人身上。

李文星察覺到視線，用力咽下嘴裡的東西，喝豆漿順順喉嚨，說道：“幹嘛這樣看我，你真信了他的話？不信我？”

何青衍點了點頭，“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