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給你講個驚天大秘密,我父親的心裡住着一個寶寶。他看着是個硬漢,其實他需要很多很多愛。”三阿哥神經兮兮地對薩滿說道,“他想靠在我寬闊的肩膀上,嘤嘤哭泣。你知道什麼是嘤嘤嘤嘤嗎?”
薩滿停下動作,這是他可以聽的嗎?
三阿哥又問了一遍,“你知道什麼是嘤嘤嘤嘤嗎?”
不等别人回話,他便自顧自地唱道:“嘤嘤嘤嘤就是……only you 能伴我取西經,only you 能殺妖和除魔……”
薩滿無助地攤着手,他很少露出這種表情。要知道他是神職人員,在皇上和達官貴人面前一直很高傲,他要保持神秘感的。
皇上聽着鬧心,“來人,把三阿哥的嘴堵上!”
三阿哥大喊:“誰敢堵我!我爹還要在我胸膛上休憩!你們誰敢打擾!我!相貌堂堂,威風凜凜,小腦袋粗脖子,堪比韓漫男主雙開門冰箱!你們知道什麼是冰箱嗎?你們這些土鼈……唔唔唔!”
皇上喝令薩滿繼續診治,等紮完十根手指,薩滿又祝禱一番。
結束了一系列治療,薩滿對皇上說道:“啟禀聖上,三阿哥病得很嚴重,隻放血是不行的,還需要辦一場儀式,為他消災驅邪。”
“辦!辦幾場都行,隻要他的病能好。”
皇上擺擺手,讓太監們把三阿哥松開。
他柔聲勸道:“好孩子,皇阿瑪會救你的,你自己也要争氣,早點好起來,知道嗎?”
三阿哥慢慢起身,覺得頭腦清明,身體都輕盈了許多。還真别說,薩滿有兩把刷子。
“我感覺好輕松啊!輕松地好像都要飛起來了!”三阿哥輕聲歎道,“我好久沒有這麼松快了,以前身上就像壓了個秤砣,很難受。”
皇上大喜,“當真!看來放血是有用的!”
他剛要放賞,就見三阿哥撲到薩滿身上,緊緊抱住人家。
“神醫!你是神醫啊!你這麼厲害,我送你去競争諾貝爾獎吧!我給你走後門,給你托關系,我把皇宮賣了助你得獎!我幫你學術造假,你去做學術妲己!你穿得花裡胡哨,你又是妲己,我便封你為川沙妲己,賜号玲娜貝爾!”
三阿哥又在胡言亂語,皇上氣了個仰倒,“把他給我拉下去!拉下去!”
薩滿戰戰兢兢地告退,這時才意識到自己接了一個多麼棘手的工作。“奴才這就回去占蔔吉祥的日子,排演祈福的舞蹈。”
皇上揮手讓他退下,他用力揉揉額頭。
“梁九功,傳令下去,讓欽天監選幾個好日子。若是薩滿也救不了三阿哥,我便去祭天,祭祖。”
梁九功忙勸道:“皇上救子心切,您的誠意一定能夠感動上蒼。這些日子您憂心三阿哥,清減了不少,一會兒奴才讓李太醫給您診個平安脈吧!”
皇上搖頭,“不用,隻要三阿哥好了,我也就好了。榮妃那裡怎麼樣?”
梁九功歎道:“也是着急,愁得不行。每日裡跪經拜佛,腿都腫了。三阿哥不肯見人,整日把自己關在屋子裡,榮妃娘娘看不到人,急得直哭。可憐二公主,又惦記弟弟,又得照顧額娘,左右支應着,實在難為公主了。”
皇上身體晃了晃,梁九功忙扶住他。
“皇上小心!奴才這就去請太醫!”
“不必了,我略坐坐就好了。”
梁九功扶着皇上坐下。即便心力交瘁,這位帝王依舊坐姿挺拔,仿佛沒有什麼能将他打倒。
隻有最了解這位君王的梁九功知道,皇上也是人,他也離崩潰不遠了。
幾日後,天朗氣清,衆位薩滿巫師帶着道具進宮,為三阿哥祈福消災。
内務府早就搭好了舞台,三阿哥被帶到舞台正中央。
梁九功耐心地哄着他,“三阿哥,請您坐在這個軟墊上。一會兒您别動,别鬧,也别害怕,這都是為您祈福的,都是為你好的。知道了嗎?”
三阿哥乖乖點頭,但梁九功并不能放心,在得到薩滿的同意後,梁九功留在台上陪着。
儀式很快開始了,衆位薩滿穿着鮮豔的衣服,戴着挂彩穗的面具,他們左手抓鼓,右手持鼓鞭,跳起粗犷的舞蹈。
他們的面具上刻繪着人、鬼、鳥等圖樣,充滿原始的野性。他們随着鼓點唱起神歌,腰部擺動,與腰鈴巧妙配合,動作英武矯健。
三阿哥聽着入了迷,他本來就是很敏感的人,理解力和同理心特别強,看着這樣粗犷原始的舞蹈,他深受感染,好像回到山林中,自由自在的奔跑,掙脫了所有的束縛。
他情不自禁站了起來,噌的一下跑到人群中。
梁九功一直盯着他,看他站起來就覺得事情不對。他趕忙伸手去抱三阿哥,但他平時缺少鍛煉,哪有三阿哥這種青少年動作快。他往前一撲,摔了個大馬趴。
三阿哥随手搶了一個人的鼓,自己擡手亂敲。
“所有人跟我一起,嗨!起!來!”